江心月满是血污、汗水、泥的脸上，镶嵌着一双透亮的琥珀色眸子。
厌恶、痛恨。
激动得身躯都在微微颤抖。
明明是他们第一次见面。
澹台衍来不及与她点头问好。
就被这样的眼神给再一次震惊到了。
他的反应呢？
匆忙地扭过头去，不再去看江心月。
后来在选择师尊的时候，拒绝了青玉师尊的提议，转而被收为掌门亲传。
不，不应该是这样的……
澹台衍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有这样的想法。
但是他清晰的感觉到了内心传来的失落。
如今。
江心月要进阶元婴了。
……
宋时义的心情也很复杂。
他知道江心月不是坏人。
作为人皇的儿子，他见过的勾心斗角比入定的次数都多。
每天不是防这个，就是防那个。
所以在和江心月为数不多的相处中。
他的直觉告诉自己——
江心月不是坏人。
后来江心月一直在忙着修炼，宗门内大比，还有上宗大比。
她的努力就算他没看见过。
也从别人口中听见过。
和江逾青小师妹口中的负面形象完全搭不上边。
小师妹的嫉妒和怨恨都刻印在了她的眼底。
但……
这是宋时义最不愿意去回想起来的一段记忆。
他有一次接到了小师妹很急的一道传音符。
符里面，小师妹用极为虚弱的语气说自己不行了。
宋时义很快就赶去了小师妹的屋里。
推开门，发现了一大片雪白的肤色。
他一下子就明白过来。
但是，他没有推开小师妹摸过来的手。
也没有推开那一片朱唇。
等意识完自己在做的事情后，宋时义只觉得……自己完了。
小师妹哭哭啼啼地窝在他的怀里说，“六师兄，六师兄，我害怕……”
就算这样，江逾青还在虚伪地诉说着自己的害怕。
宋时义低低骂了一声。
从此往后。
他和江逾青就捆绑在了一块。
就在他沉溺在儿女情长的时候，江心月已经成长到他不敢想象的高度。
也是理所应当……
他的嘴角挂上了苦笑。
被众人凝望着的江心月完全不知道其他人内心的想法。
而是在全心全意关注着天雷。
江心月不知道别人进阶时有没有这样的阵仗。
她连嘴里充斥着的血味都有些麻木了。
没有一处不疼的。
天雷肆意游走过她身上的每一寸。
深可入骨。
淬炼着丹田里的金丹。
江心月不知今夕何夕……
恍惚间。
她似乎听见了师父的声音。
“小徒弟，为师还想看你不断成长呢。”
“修士嘛，总是走在与天斗的路上，要不是你成仙，要不就是成为天道的养料……”
师父。
师父。
江心月在无边的黑暗和疼痛之中。
升起了温暖。
这一抹温暖。
足以抵挡住天雷。
她不知道的是，在天雷游走过丹田时。
天莲开始吸收起了无穷无尽的雷灵气，直到把纯白的莲瓣染上了淡淡的紫色。
疼痛渐渐没有那么难以忍受了。
江心月睁开眼，正好看到了最为粗壮的一道天雷从天而降。
她闭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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