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1、 黑蛋
生产队解散以后,农村责任田包产到户,村里的村民八仙过海,各显其能。都凭着自己的本事把自己的小日子过得越来越红火起来了。自己的地自己经管时,那比生产队时人的积极性提高了许多,地里的庄稼一年比一年丰产,大部分人不再饿肚子,白米细面不再是以前吃不到嘴的奢侈粮食,家家户户也都能吃饱穿暖了。
农闲时节,村里大部分村民还是以换调粉,收破烂挣些零花钱。李老五凭着近几年下苦攒下点钱,又在亲朋好友处借了一部分,买了一头骡子,吆起了马车。平时自己走村串乡收稻糠,收麸子。农忙季节帮人犁地,碾场,这日子也是过得越发红火滋润起来。
时光匆匆,黑蛋已经五六岁该是快到上学的年纪了。和现在的孩子比,黑蛋的童年无疑是快乐的,虽比不上城里孩子众多的零食和玩具,但在自己无忧无虑的农村生活却有着城里孩子永远无法触及和想象到的快乐。
春天杨树发芽开始,黑蛋就和自己的一群小伙伴爬上村中的大杨树,折下杨树枝,剥掉细嫩的外皮,做成哨子;又拿了弹弓,南北头逛着打鸟,上树掏鸟蛋。
夏天,他们一群孩子早急不可待的光着屁股,跳进砖瓦窑里推土机推过的坑道,再经过下完暴雨积攒而成的“天然泳池”里游泳。经常是回家后被大人用指甲把沉淀在胳膊腿上青泥抠出渠渠道道而被戳破谎言后,挨了无数的耳刮子;麦子成熟的季节,大人忙于农活,黑蛋完成给地里劳作的大人送水送饭的任务外,又和小伙伴们,钻进麦地或者垄渠的蒿子地里逮蚂蚱,经常是听见蚂蚱的叫声,钻进无数的麦田,在麦地里塌倒了无数的麦秆。逮着蚂蚱,用麦秸秆编成蚂蚱笼,把蚂蚱装进笼子里,再挂到屋檐下,听着蚂蚱的叫声,一直可以养到深秋。无数次的装着五分钱,守在村口等着卖冰棍儿的,一等一下午……
秋天,树叶黄了,落在村间的路上。黑蛋又和小伙伴们捡起地上的树叶,一人捡起一片,四只小手交织在一起,用叶片上的叶柄相互撕扯,断了的算输,赢了的可以刮对方鼻子;一个个把青瓦砸碎,在石碾子上磨成弹球大小的光滑的圆球,抓“蛋”儿玩;吃了糖舍不得扔的糖纸被压的又平又展,糖纸贴在墙上,松手后飘落在地上的远近,算输赢。经常为了一张好看的糖纸,输了的耍赖不愿意给时被人把脸抠烂;又在黄昏时,经常偷偷去别人的地里刨出红苕,在野外隆起火堆烤着吃,这是黑蛋记忆中吃过最好吃的红苕。
到了冬天,下过大雪后,黑蛋又和小伙伴们,穿着棉衣棉裤,棉窝窝(棉鞋)。在冰雪的世界里,打雪仗,滚雪球,滑冰……,冻得小脸小脚通红后,又急急钻入自家烧好的热炕上。出不了屋的时候,就钻到隔壁或者对门子的小伙伴儿家里摔包(关中农村用纸叠着的玩具),摔三角。
黑蛋最要好的好伙伴里有二牛李飞,白娃子薛强和木椟冯军。这天他们相约在一起玩儿,木椟出主意到:“咱去大队窑吧,我看见那儿有好多废铁呢,咱去弄了回来换老糖吃。”
几个娃听了也都一一赞同,一路有说有笑。不时的拿着弹弓,在沿路看见鸟时放上一弹弓。
这大队窑原是生产队时,大队里共同的窑厂,主要烧些红砖,洋瓦。生产队解散以后,现在由私人承包。近期由于销售不利,处于歇业停产时期。
他们来到砖瓦窑后,黑蛋先朝大门的门房外放了一弹弓,见并没有人出来,便放心的说:“看门的赖秃子睡觉呢,咱悄悄的进。”几个小滑头便悄悄的钻进去了。
穿过堆放砖坯的场子,看见一排排码放整齐的砖坯,几个机灵鬼从中间钻过,大人还都不容易发现,来到砖窑跟前。
木椟指着后边说:“那边的有一个大库房,我昨天和我爸拉砖看见了。”
大家高兴地顺着木渎指的的地方,一溜烟跑到跟前。原来,这是一个维修库房,里边堆满了拆下来的推土机配件,还有各种砖坯机的零件。几个娃高兴坏了,一看门虚掩着,一推门,观察了一下四周,确定没有人,便钻进去一人拿上一块儿,个个心里美滋滋的,心想这要换不少老糖呢。
得手撤退时,一个个猫着腰,低着脑袋,悄悄的原路返回。经过砖窑时,一路留心前后有无人,但却忽略了头顶。
只听一声大吼:“你几个碎崽娃子干啥呢?!”抬头一看,正是看门的赖秃子站在窑顶指着他们。
黑蛋一看,大喊一声:“不好,快跑!”
几个娃拔腿便跑。
赖秃子从窑顶跑下来,边追边大声喊:“你几个给我站住!”
门口的老婆子也听见了动静,把大门口一守,远远站着也喊:“站住!”
这下这几个小捣蛋一下慌了神,后有追兵,前有拦将。前后夹击,心想这次是完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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