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陌没有回答,转身朝外,继续值守。
当年被硬生生割出去的十万北牧军,何人不想回北牧?
又何人,胆敢回北牧?
奉理殿。
皇宫分外朝和内廷,皇帝在外朝处理政务,面见百官,举行礼宴,内廷则是皇帝衣食起居的住所,也就是后宫。
奉理殿,是大永皇帝平日里处理政务的偏殿。
“北牧世子许天衣,觐见!”
走入大殿的许天衣,看着金碧辉煌又威严庄重的殿堂,内心顿然有种山雨欲来的凝重。
鎏金桌案后,有挺拔的中年身影端坐,正低头处理着政务。
“许天衣,参加圣上!”
“天衣,不必多礼。”一身金线龙纹黑缎的俊朗中年人,抬起头,笑容温润,嗓音充满磁性,令人如沐春风,“赐座。”
中原第一人,大永天子,朱顼!
“多谢陛下!”许天衣坦然落座。
“天衣,朕可是好多年没有见你了,上次见你还是六年前吧,一眨眼都长这么大了!”朱顼笑容中带有惊讶。
“是,灭大运那年,到今天有六年了!”许天衣一副受了冤屈的愤怒样子,“陛下,你知道我这六年是怎么过来的嘛,许栾那家伙是打到哪儿就把我关到哪儿!”
“好不容易仗打完了,我又被他关在北牧两年多,要不是陛下派人去跟许栾说,要我入京求学,我还被许栾那老东西关着呢!”
许天衣完全不在乎什么言多必失,委屈又生气的表现,就只差当场哭诉了,一旁的宫女看了,心里那是一个万马奔腾。
听着许天衣突突突一堆抱怨话语,朱顼好似又回到了昔年,那个时候的他还是大永三皇子,一个糙话汉子敢当着众人跟他勾肩搭背。
而且就是身份如此悬殊的两人,谁能相信后来更是到了称兄道弟的地步。
朱顼温润脸庞上多了真挚笑容:“一口一个许栾,还是那个天衣啊,一点没变!有个性,朕喜欢!”
“小子叫老子,从小叫,叫习惯了。”许天衣笑笑。
朱顼笑着点头:“这些日子天策道的奏折众多,一忙起来结果把你入京的事给忘了,怎么样,来京城的这段时间住得还习惯?”
“回陛下,一切都好,就是王府实在太大,空旷寂寥了些。”许天衣一笑,“还要多谢陛下,来时听府里下人讲,陛下特地命工部将王府重新修缮。”
朱顼温和一笑:“于大永,许栾是天策上将军,是北牧王,功勋卓著,北牧王府岂能不大一点?于私,许栾是朕认的兄长,更应该大一些了!”
许天衣站起来,躬身一礼:“陛下厚恩,我替许栾接着了!”
朱顼哈哈大笑,屏退了宫女,只留一位侍候在身旁的老嬷嬷。
“无外人在,天衣,你大可称呼朕一声四叔叔,朕可是好久没有听你这么叫了!”
“陛下,这……不合适吧。”许天衣扭捏道。
朱顼板起脸:“跟朕来这一套?”
“哈哈,那天衣就不客气了,四叔叔!”
“哈哈哈,这就对了!”
天子爽朗的笑声回荡在无一宫女、无一宦官的奉理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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