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让它们碰到你。”
和昨晚在老汤姆腿上看到的那句话，特征完全相符。
没错了，这只鹿妖就是老汤姆变的。
但自己昨晚，明明亲眼见到老汤姆死在了陷阱里，连血都放了个干干净净。
也就是说，所谓的完全体鹿妖，其实是在潘氏驼鹿死亡——尤其是非自然死亡后，才会演变成的形态。
至于演变发生的原因……
凌忆又拔下了一撮尸体上的鹿毛，细细观察。
上面只有一些绿色的小藻。
而在那本笔记中提到的、存在于鹿妖体表的橙色菌丝，已经不见了踪影。
“原来如此。”
凌忆若有所思地重新站起，朝威尔逊挥了挥手，“走吧，继续赶路。”
威尔逊闻声，抱着刚刚丢掉的两杆枪走了过来，从口袋里掏出了水壶和口粮：
“来，刚打完一场，肚子饿了吧？吃点儿歇歇。”
二人于是休整了大约15分钟，等时间来到了下午1点整，便再次动身，朝着树神之墓赶去。
路上，威尔逊想起刚刚凌忆胸有成竹的样子，忍不住道：
“老弟你那会儿发现什么了，怎么看着一脸的自信？
“不会是，凑巧找到了那帮鹿妖的啥弱点吧？”
“没那么厉害，但也算是不错的发现了。”
凌忆一边走一边道，“你平时巡逻的话，一天下来，大概能巡视多少遍？”
“多少遍？哈哈，老弟，你这话问得，跟问我人类一年能下多少崽儿一样！”
威尔逊闻言大笑道，“林子这么大，光是转一圈就得从早上逛到深夜，想不遗漏的话，一天顶多巡视上一遍！”
“可鹿妖只需要5到7个小时，就能蜕变成完全体了，是这样吧？”凌忆淡淡道。
威尔逊抓耳挠腮，琢磨了半天，这才明白了凌忆话中的深意：
“妈耶，你意思是，其实那些鹿妖的尸体，我漏掉了几只没清完？！
“而那些中了陷阱、但没被我及时处理掉的鹿，在死之前精神一抖擞，就完成了它的蜕变？
“可，可这不对吧？就算有漏网之鱼，那也得能活至少5个小时，这个结论才站得住脚吧？！
“但就凭我那陷阱的威力，用来捕熊都富余啊！
“那些鹿妖踩中一下就得重伤，又咋可能活得了5小时那么久？！”
凌忆站住脚步，严肃地摇了摇头：
“因为，你之前的思路完全搞反了啊……
“从我现在掌握的证据来看，鹿妖蜕变成那种‘完全体’的过程，其实只有在鹿妖死后才会发生。
“如果不踩中陷阱的话，它们原本可能只会在某个角落静静死去，又或者一直好好活着。
“而不会像现在这样，惨死在陷阱当中，并且发生这种危险的蜕变。”
威尔逊的脸顿时失去了血色。
凌忆将他的表情看在眼中，明白此刻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要么，就迎着威尔逊即将爆发的怒火，将事情整个解释清楚，赌对方能接受他的说法。
要么……就只能和威尔逊摊牌、各自为战了。
果然，此刻的威尔逊已经不复之前的开朗，而是挂着一种阴沉的干笑，不甘心地问道：
“不是，老弟，你开什么大自然玩笑？
“是我害它们变成完全体的？我咋就那么不信呢？你说，我都和它们斗了两年了，咋就没发现这回事儿呢？
“呵呵，不行，你这说法真的太太太……太特么扯淡了！比那些鹿是外星人做完实验放出来的还扯淡……
“对了，证据呢，证明那鹿是死后变异的证据呢？你不是说掌握了啥证据吗？把它拿出来让我看看啊！”
凌忆无奈一叹：
“啧…要证据的话，或许你自己记得比我更清楚。
“两年前，第一只完全体的鹿妖出现的时间，和你杀死第一只鹿妖的时间，应该是同一天吧？”
他顿了顿，继续道：
“并且据我所知，除了我俩之外，应该没有其他任何人，见过鹿妖这么富有攻击性的形态。
“而我见过的唯一一只完全体，它的原型昨晚就死在了一处钉刺陷阱里，就死在了我的面前。
“也就是说，真正一直在遭遇完全体鹿妖的人，其实只有不断在猎杀它们的你而已……”
“我也希望是我想错了，但起码眼下看起来，你的宿命并不是猎杀鹿妖。
“反而，正是因为你一厢情愿的猎杀……在让整个事态变得越来越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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