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辉帝忍不住看着贾琏的样子,忍不住敲了敲桌子,贾琏闻声看来时,承辉帝才问:“贾琏,想什么呢?”
贾琏站了起来,一脸的正义:“启禀陛下,臣以为,工部有改进完善武备的职能,从现状看,工部上下有渎职之嫌,其中当以三位主官为首。臣斗胆弹劾三位大人尸位素餐,在其位不能谋其政,无论德才,皆有不足,无法胜任。”
承辉帝当即傻眼了,你这人怎么这样啊?心胸呢?状元的心胸呢?
别人是报仇不隔夜,你是报仇要的就是立刻!
你这样朕可要批评你了!
没等承辉帝开口批评呢,梁道远直接拍案而起:“荒唐,一派胡言。陛下,臣弹劾贾琏借陛下宠信之恃,于内阁会议上行僭越之事,此罪不可不罚也。”
这是内阁会议,哪里有你贾琏说话的余地,问你才能说话,不问你就做哑巴,懂?
承辉帝看了一眼梁道远,心道:【你都说朕宠信贾琏了,你还弹劾,想干啥?】
“嗯,僭越之罪,不可不罚,这样吧,罚俸一个月,惩前毖后。贾琏,你可知罪?”承辉帝一本正经的说着一点都不正经的处罚结果,各位内阁大佬听的嫉妒的眼泪都快下来了。
贾琏哪里敢有半点犹豫的站起来:“臣有罪,谢陛下!”当时一激动,直接就报复上了,忘记这里是内阁会议了。失误啊失误,差点被梁道远按死了,哼哼,我很记仇的哦。
“年轻人犯错很正常,以后注意。”承辉帝毫无遮掩的袒护,是个人都看的出来。
梁道远这边还在庆幸,刚才没用【严惩】这个词,不然这仇真就结大咯。
做官嘛,哪有不得罪人的,想不得罪人,那就别做官。
事情的发展很快超出了梁道远的预料,因为张廷恩也站起来了:“启禀陛下,工部三位主官、陆某、蓝某为梁相同年,刘某为弟子,还请陛下明察。”
梁道远的双目圆睁,怒视张廷恩,有你这么做同僚的么?
我是有同年,有弟子,你就没同年没弟子么?你敢说自己没当过座师?
大家都是差不多的情况,你怎么好意思拿这个来攻击同僚?
承辉帝没给梁道远起身说话的机会,做了个手势示意安静后,看一眼边上跃跃欲试,准备配合张廷恩发难的贾琏,心里很是满意。【对嘛,自己人就该一起上。】
“贾琏的僭越已经责罚,各位爱卿可有异议?”承辉帝直接问上了,给人一种不妙的感觉。好好的一场内阁会议,原本只谈论一下贾琏提交的报告,怎么会变成如今的样子?
一直没啥机会表现的李清立刻抓住机会,只要是能打击梁道远,绝对不能错过。
“臣以为陛下处置得当,可为天下楷模。”
读书人拍马屁的水准,此刻完全的展示在贾琏的面前。原来,还可以这么拍?
学到了!
承辉帝果然龙颜大悦,已经落后一步的孔照,起身抱手:“陛下尽得仁恕之道,可谓圣!”
皇帝以圣人自居,那是自己给自己脸上涂脂抹粉。你个当首辅的,直接鉴定认证对吧?
贾琏坐在一旁,不安的扭动身体,跟这些大臣比,自己的拍功差距太大了。
承辉帝其实脸皮有点发烧了,赶紧摆摆手:“过了,过了。”
待众人恢复平静,承辉帝才继续:“言归正传,这份报告,各位爱卿以为如何?”
孔照可不敢等事件继续发酵,不然鬼知道那对师徒能搞出什么动静了,果断的起身说话:“陛下,臣以为此报告大善,可责令工部自行筹措资金改良,如有成效当列装各军。”
无论如何,这都是为了文官集团谋利益,孔照必须站出来为这个集体争夺利益。
至于内务府,你可以有意见,但也仅仅是有意见,有意见冲始作俑者去嘛。
张廷恩明白孔照的意思,自然不能让他得逞,果断的起身:“启奏陛下,臣以为,此事当以工部为主,内务府为辅,共同投入,共同分享改良成果,以免造成不必要之内耗。”
“嗯,张卿所言大善,老成谋国也。事情由工部发起,可责令工部选一侍郎为首,负责改良,内务府派员为辅,负责监督经费使用。历任工部主官没能主动发现问题,并不是具体个人的过错。然则,陆、蓝、刘三人,在贾琏发现问题并以报告上呈后,并未主动解决问题,而是把问题丢给内阁,报告直接原文上呈,未免太无担当了。”
承辉帝一番话说完,大家心里都有谱了。别的不敢说,这三位今后的前途算是留下了阴影。这消息要是传到了工部三位大人的耳朵里,他们会怎么想,怎么做呢?
当然是按照惯例来做咯,上奏请罪。
年龄大一点的,直接就能告老了。
同样的话,同僚说的跟皇帝说的,完全是两个概念。同僚说的那叫弹劾,皇帝说的那叫定性。上奏请罪之后,等着皇帝发落,那都是以后的事情了。
在场的阁臣们,看到的是贾琏这个人对于承辉帝的影响力。
贾琏在上书房观政的时候,还没闹出什么动静,六部观政第一个月,就搞出那么大的动静。表面上看起来,事情的发展与贾琏的初衷相悖,只是谁都没想到,这厮的报复心这么重。当场就冒着僭越的罪名,弹劾三位主官。
有仇当场就报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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