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头一回见贾琏发怒的样子,黛玉进门后显得有点小心翼翼的,这就没破坏气氛。
贾琏看见黛玉进来,收起了脸色,虽然没笑出来,却好看多了。
“福利来牙行那边,你先去问问,到底怎么个章程。他们要是不能好好讲话,我带家将去讲。记得把话带到,真等我去了,怎么了断由不得他们。滚吧,看的我心烦。”
贾琏挥挥手,赖二赶紧挣扎着起来,冲贾琏和黛玉行礼之后,一瘸一拐的出去。
贾蓉一看这阵势,赶紧告辞道:“二叔,我去看看卷烟作坊那边进行的如何了。”
贾琏交代一句:“嗯,生产方面没太大问题了,就是堆人的事情。记得弄一个方案出来,如何组织生产,如何组织销售,凡事先得有计划,在执行的过程中一点点的完善。”
贾蓉听说要做计划,顿时苦着一张脸道:“侄儿也没做过啊。”
贾琏早有准备,让桂香去书房里取来一份销售计划给贾蓉道:“这是我做的销售计划,你按照这個格式来行文。这份计划,只有你和芸哥儿能看,不可外传。”
贾蓉走之后,黛玉才上来低声问:“琏哥哥为何生那么大的气?娘亲说,赖家兄弟是贾家的老人,在祖母和敬大伯面前很有面子。”
贾琏没立刻回答,而是先问一句:“具体原因我不讲,你很聪明,自己看,自己想。将来你也是要嫁人的,管家的事免不了。管家的要点就是管人,管钱。贾家看着风光,内里其实早空了。造成目前的困境,赖家兄弟也是有一份功劳的。”
黛玉听了露出思索状,过了一会才道:“我知道回去怎么说话了。”
贾琏也没追问,只是给黛玉送到门口,目送她上了软轿。
黛玉回来见着贾母,上前说话:“琏哥哥因为珍大哥的事情找的二管家,只因二管家行事失了分寸,不合琏哥哥的意,罚他跪着说话呢。我到的时候事情已经说完了,便让他去了。”
得知贾琏并未深究,贾母露出笑容,赞一句:“琏儿重情义,做事讲究,很好。”
赖二被贾琏罚跪的事情,一个下午就传遍了东西二府,以往赖家兄弟高高在上,眼里只有贾母、二房、贾珍等人,普通下人稍微有点礼数不到,都会被记恨遭报复。如今这档子事,算是狠狠的打击了赖家兄弟的气焰。兄弟二人今后还不能夹着尾巴做人,贾琏还会收拾他们。
结果是赖家兄弟自此能当半个家的观念不攻自破,面对一干下人也没了过去的威风。
私下里黛玉将贾琏讲的话告诉贾敏,希望从母亲这里得到启示。
贾敏听了给了一个提示:“你祖母在,面子就在,你祖母不在了,这对兄弟也到头了。”
黛玉想了想:“琏哥哥对赖家兄弟的不满日久!”
贾敏颇为感慨:“琏儿也才十六岁!他老子还是个不长进的。”
黛玉在母亲面前也不掩饰,微微皱眉道:“听下人说,赦大舅整日与小妾吃酒作乐,素来不问事情。真是难为琏哥哥了。”
贾敏又提示一句:“你二舅倒是个想上进的,也仅仅是想,能做的不多。生活享受上,倒是半点都不肯亏待自己。按说琏儿还胜你二舅许多,日常开销只有你二舅那边一半不到。开销对于贾家而言,真不算太大的事情,要紧的是在外当家碌碌无为。”
尽管没直接明说,黛玉还是能感受到母亲对于两位舅舅的失望。
男人占据绝对优势地位,就该担负起对这个家庭的主要责任。
(PS:有感于现代社会的家庭中的责任和义务失衡,也只能在书里吐槽两句。有人说这书私活多,嗯,我承认,这书里私活真的是多。奇怪的事情发生了,这书成绩很差,我个人却写的很爽。)
话说赖二离开东跨院后,轿子也不敢坐了,一瘸一拐的走回东府,见了贾珍。
这会赖二不敢隐瞒,一五一十的说完过程。贾珍听了面露担忧之色道:“福利来牙行的跟脚我倒是知道,在马鞍上做手脚的人,真未必就是牙行里招来的人啊。”
赖二听了这番话,心里很是为难,贾珍是担心得罪人啊。什么人让贾琏心存忌惮?
“要不,您跟琏二爷关说?”赖二实在是怕了贾琏,不敢再过去说话。
“算了,先按照琏哥儿说的去做。”贾珍也有点心里发憷,挥手让赖二下去,派人去请尤氏过来。见面后贾珍很直接的把赖二的事情说了,完了低声道:“琏儿素来敬重你,劳驾你走一趟,跟他讲讲福利来牙行的跟脚在小忠义亲王处。”
尤氏听了点点头,倒也不抗拒去见贾琏,能时刻陪在贾琏跟前才好呢。
“天太热了,晚一点凉了我再过去。”尤氏答应下来,贾珍抽了抽腮帮子,没有说话。其实他很想告诉尤氏,真能出点事情,倒也不必顾忌。
西府在吃老本,东府又好到哪里去呢?得想法子搞钱啊,还要搞大钱。王熙凤没啥本事,只能抱诉讼,放高利贷。本来挣钱的活该落在贾赦和贾政的头上,这哥俩不争气啊。
原著里林如海的二百万两银子,算是帮着贾家撑了几年。所以,王熙凤才说再来一笔二百万两横财的话。
晚间贾琏浴后一身清凉的在院子内纳凉,总呆在屋子里不舒服。
下人都被撵了出去,独留桂香一个陪着。尤氏来时,桂香倒也没拦着,再怎么私通,那也轮不到尤氏进门,不是竞争对手的关系。
坚持锻炼的贾琏身材保持的很好,尤氏进来后,忍不住上手摸了摸胸肌道:“时人皆以将军肚为容,殊不知,女儿家多半不喜欢。”
贾琏听了叹息道:“寻常小民,野菜就杂粮能混个饱便殊为难得,肚子里有油水的人,自然在人前有面子。殊不知,女人从了他,不是因为真心喜欢他的肚子,多为生活所迫。”
贾琏承认自己就是馋人家的身子,同时也没安好心,就是想在东府扎一根钉子。
贾府暴雷,贾珍是主因。不是没想过简单粗暴的手段弄死这厮算了,但是人的生活不能超脱于时代啊。这个时代的人,道德形象太重要了。甚至一直贯穿了到现代社会,但凡某个官员出点啥事情,肯定是先从下三路开始出事。
被人拿道德最文章,在这时代真就是死穴。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