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源寺内,礼佛的善男信女无数,年轻女孩们半数戴着面纱。
佛前上香后,秦可卿不曾多留,领着小弟秦钟出来时,秦钟道:“佛门有趣。”
一个有趣,听的秦可卿心惊肉跳,也不看看这是哪,怎么好胡乱说话。
伸手抓住秦钟的手,拽着一路往外走,出了院墙到马车前,这里人少了才安心一些。
随行的两个丫鬟年龄不大,秦钟身后该跟着一個男仆和一个婆子。
车夫正要上路时,斜刺里杀出几个壮汉,拦住去路,为首者道:“秦邦业家的,跟着我们走一趟。”秦钟见状吓的瑟瑟发抖,躲在姐姐怀中,低头不敢看。
车夫与仆人要拦着,却不是对手,简单一个照面被放倒,按在地上不能动。
姐弟二人加一个婆子,两个丫鬟被装进了车里拉走,光天化日之下,真就是没王法。
秦可卿倒是想喊,奈何壮汉们亮了刀子,生怕伤着弟弟,不敢喊叫。
一行人被拉到一个小院子内,里头出来一个嬉皮笑脸的少年,站面前极其轻浮的打量一番后,冷笑道:“你便是秦可卿么,贾家也是你敢攀附的么?哼,老实在这里呆着。”
说着贾蓉便扬长而去,秦可卿等人被关在院子里,门口有壮汉守着。
午后不那么热的时候,贾琏出了张府回家,半道上被贾蓉拦下,这厮笑嘻嘻的低声道:“二叔,跟我来,有好事。”
贾琏莫名其妙的,还以为是卷烟的事情,便跟着到了小院子前。
进入院内,见了秦可卿等人,贾琏一脸问号:“搞什么?”
贾蓉指着一干人等道:“戴面纱那个便是秦可卿,起初我寻思逼她退婚来着,后来再一想,二爷什么就一个桂香伺候,多她一个也不错。”
贾琏真是五雷轰顶一般,你不接受这份婚事的心情可以理解,你找你爹去说啊。把人绑来了算什么事情?回过神的贾琏抬手就是一个大逼斗扇贾蓉后脑勺上,贾蓉被扇懵圈了,贾琏指着他的鼻子道:“混账!秦家地位虽不高,然则也是官宦之家,岂可轻辱?”
收拾了贾蓉,贾琏上前给秦可卿一礼:“秦姑娘,我叫贾琏,我侄儿贾蓉年幼不懂事,回头我一定狠狠收拾他,您千万别往心里去。”但见护着弟弟的秦可卿上前正色还礼:“怪不得蓉少爷,秦家确实高攀了。如今误会解除,劳您安排几个人,送我们回去。”
贾琏赶紧安排家将先去秦家报信,随后再安排四个人,护送她们乘车回家。
等马车走了,贾琏回头怒视贾蓉道:“今后你老子再收拾你,别找我帮忙。”
贾蓉立刻苦苦哀求道:“二叔,侄儿确实错了。想我宁国公嫡孙,竟不能高配姻缘,今后于人前,哪来的半点脸面?”
贾琏冷笑道:“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由得你了?”
贾蓉耷拉着脑袋,悻悻不已,再不做辩解。心里的小算盘在不断的打着。
话说秦邦业这里,得知女儿被掳走,急的着急上火,正欲去报官时,见家里马车回来了。只是赶车的人换了,秦可卿与秦钟自车上下来,秦邦业赶紧上前问她:“怎么回事?”
秦可卿只是笑道:“闹了点小误会,回去说吧。”
秦邦业赶紧让进屋内,正要去答谢一干家将,人已经走出十几步之外,追之不得。
秦可卿与秦邦业说了事情经过后,秦邦业仰面叹息道:“此非良配也!悔之晚矣。”
秦可卿听了低头不语,自幼虽然养在秦家,却也知道一些事情。昔日身边最贴心的奶妈临走时,曾言京城之中,能护着她的家庭不多,贾家算是一个。
贾家遣媒人来说亲时,秦邦业也不曾拒绝。
今日之事,所幸那个贾琏是明事理的,没有闹出不可收拾的事情来,也算万幸。
贾蓉苦苦哀求,贾琏才跟着贾蓉一道回去,见了贾珍实话实说,贾珍顿时怒不可遏,拿了茶杯就要砸过去。贾琏眼疾手快给他按住道:“珍大哥息怒,此事还要说清楚,才好发作。”
贾珍道:“由得他翻天不成!”
贾琏正色道:“我既来了,此事必须说清楚,以免遗祸!”
贾珍一阵心虚,四下看看,挥手撵人,就留二人说话。
“此事我不能说,你去问老太太,又或去玄真观问那一位。总之,我不能说就是了。”贾珍说出这么一番话,贾琏听着更是恼火。
“行,你不说我也不追问,倒是蓉哥儿处,我护着的,不许为难。”
贾珍要反驳,见贾琏面色难看,本就心虚的他悻悻道:“当老子的……。”贾琏怒视过来,贾珍顿时熄火,陪笑道:“好好,我不为难他便是。”
贾琏这才露出笑容道:“蓉哥儿颇有经营天赋,今后贾家财货一道,多半指望他了。你对他好一些,今后花销不在话下。”
提到花销,贾珍这才心甘情愿道:“说的也是,此番辽东一行,不是琏哥儿,东府要赔进去一万多两。说起来,东平郡王那边也有牵扯,我……。”
贾珍说不下去了,他也猜到,人家只是想吓唬他,只是没料到,有人在马鞍上做了手脚。
“辽东商队一事不必去说了,且耐心等着,看看各方的反应再谈。玄真观那位,你帮忙带个话,安心修行,不要再涉及俗世。”
提到贾敬,贾珍露出不忿之色道:“每月大把银子花在炼丹上,朱砂、汞、各种药材,但凡他要银子,慢一点都要被骂的狗血淋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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