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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情况,首辅应该是这样的资历,基层干过县令或知府,省一级干过按三司或巡抚,还要做过一任总督,在京则要做过尚书,至于是不是翰林出身,不是必要条件。

总之就是非常的务实!

贾琏总觉得有人在观察自己,顺着感觉看过去,发现是李三江。

这位不熟啊,没打过交道。贾琏报以微笑,笔走龙蛇。

郭衍接任礼部,潘季驯接任工部,在内阁会议上顺利通过。至于李清,卸任礼部尚书,专心干他的总督。这也是在向外放一个信号,规矩还没变,主要不是首辅,就得兼尚书。

如果不能兼尚书,那就是你的个人问题了。

所以呢,李三江和李驰的表情,都有点阴晴不定的,不知道在心里想啥。

但这两人作为新丁,并没有站出来反对皇帝的安排。本来想谋一下兵部尚书,李驰发现他的计划落空了,心里很不舒服,但没任何表现。

孔照提兵部尚书的事情,并不等于支持李驰,他和方白衣的交情没到那个程度上。只不过最近文官议论纷纷,都说孙化贞在两江,继续兼任兵部尚书不合适。

实际情况是这样的,孙化贞是兵部尚书,他可以调动两江的驻军,不听招呼的直接收拾。有这身份和没这个身份,完全不是一回事。加之最近夏守忠又下江南了,于是有人猜测,所以才有了议论纷纷,首辅孔照也趁机提一句。

只能说,两江士绅,现在最大的愿望不是搞倒孙化贞,而是调走他。

甚至调去哪,都给他安排好了,漕运总督啊,肥缺,你总不会拒绝吧?

于是,孔照接到了一封信,来自方白衣,就是简单的叙旧,正经事一个字没提。因为送信人是李驰,所以孔照闻弦歌而知雅意。知道归知道,出多大力气又是另外一回事。实际上这个事情呢,孔照心里很不舒服,他这个首辅的威望确实不够,但不能用你方白衣能使唤我。

这帮文臣,八百个心眼啊。

话说,李三江心里还是很不悦的,好好的工部尚书,怎么就便宜了潘季驯。

身为阁臣,不能兼尚书,别人看了怎么想呢?下面的官员,能服气么?

辛辛苦苦,花费了无数的心思和金钱,总算是入阁了,没等他开启宏图大业呢,尚书都不兼一个,这真是当头一棒,反倒是郭衍,兼了工部尚书,现在又换礼部尚书,一家伙变成了实际的三辅。毕竟李三江和李驰,都没兼尚书,怎么好在他之上呢?

郭衍也是晕乎乎的,好像喝醉了,咬破舌尖后,才算是恢复了清醒。

郭衍的事情没有任何异议,那就算是内阁全体通过了。继续下一个议题。

“这里有一份折子,大家都看看。”

李亨的奏折被传下来,都是手抄件,人人有份。

事情很简单,李亨在两江监军期间,发现民间有私铸铜钱者,故而上奏查禁。

说到大周的铜钱,其实很有故事,太祖年间,铜钱的比例是三七,三铜七铅,为啥啊,当然是因为穷啊。当初一度有人提议学宋朝,铸铁钱,还有人提议,学刘备,当百钱。

太祖还算是有底线的,没有接受当百钱,搞了个铜三铅七。这也就导致了民间私铸,很多也都是学太祖时期的通宝。按照他的配方来。

其实这事情也不算过分,但怎么讲呢,非要较真了,过去的差钱可以收回的嘛。只要不学太上皇那种矫枉过正,搞了个铜六铅四就行。

现在市面上,很少能看见太上皇当政期间的铜钱了,都去哪了呢?一个是被人收去化了做铜器,一个是被铸私钱的收了,改铸差钱。这个事情你非要较真呢,那就是杀头的买卖,不较真呢,跟太祖年间一样嘛。所以这个根子,还是在太上皇那。

大手大脚的败家,没事还喜欢下江南,花费无数。

结果自然是民间交易的时候,要不用差钱,要不直接用银子,一个天平一把剪子,非常的麻烦。承辉帝铸币之后,这个局面有所改观,大宗商品的交易,已经基本用银元了。铜四铅六的钱,在民间反而不太流行,因为还有更差的钱。

只要民间认可流行,这钱就能用出去不是?

但是李亨是得到了贾琏传授秘籍的,告诉他,这就是在抢你家的钱,得给他们点狠的。

众人看完奏折后,并没有人主动发言,陷入了沉默之中。这话怎么讲呢,没人兼任户部尚书啊,不是他的责任,怎么好轻易开口呢?

最后还是梁道远出来道:“陛下,是不是问问张大人?”

意思很明确,让张廷恩说话,他是户部尚书嘛,就算人不在京城,位子也空着呢。

这时候李三江很明显的精神一震,贾琏有所察觉,难怪这厮刚才看自己了。

承辉帝很不客气的给梁道远撅回去:“要不梁卿兼户部尚书?让张卿兼吏部尚书?”

你们俩换一换呗,一家伙给梁道远干停电了,他就是想顺口提一句,成不成也不强求,成了卖个人情,不成也不得罪人嘛。

“臣无状!”梁道远赶紧认错,承辉帝悻悻的哼了一声道:“太祖有训,民间私铸,形同谋逆。铸钱,是朝廷威严的象征,民间私铸钱者,绝不姑息。”

贾琏笔走龙蛇,飞快记录的时候,突然承辉帝叫他:“贾琏,你说说私钱的危害。”

贾琏停下手里的笔,起身看看各位阁老,先抱手,后开口:“臣不说私钱,但说邓通,以及北宋的交子。货币能流通,靠的不是什么民间的约定俗成,而是靠朝廷的信誉作保。用朝廷信誉为私人谋利,且不说交税了没有,私钱泛滥,物价就注定要上涨。百姓明明花一文钱就能买的东西,需要花十文甚至更多的那一天,不远了。”

说到此处,贾琏停顿了一下继续:“无论如何,任何人,任何理由,都不是民间铸钱的根据。太祖明见万里,臣作为后来者,拜服。”

一番话说完,贾琏坐了回去,现场的阁臣们再次沉默。

承辉帝略显厌烦的看着他们,这么点事情,居然都没有勇气承担责任。

“各位爱卿,难道还指望一个未曾及冠的年轻人承担责任?”

这句话非常的重,各位阁臣坐不住了,纷纷站起请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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