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代打仗通信畅通的想法早就断绝了,此前吹上天的龙禁尉密探,真到了阵前,那是一点用都没有啊。最多就是传一些目前敌军位置的消息,这活探马都能干。
也不能说龙禁尉没用,这几天他们还是带来了一条有用的消息,南下的那股【教逆】看着人数不多,为首的都是白莲教的高层。这个高层在太平时期,都是隐匿行动,根本见不着人。从打击白莲教的角度看,贾琏应该以追击这【教逆】为优先。
对于龙禁尉的建议,贾琏嗤之以鼻,表示谢谢你们的情报,建议就免了。
只要有人类社会,有的东西是无法根绝的,只能看危害大小了。毕竟人类的思想千奇百怪,但凡看见点好处,性别都能给你整出三位数。
多数人的行为都是受利益和情绪支配的,能让人相信的东西,肯定是提供了相信者所需要的东西。战争的破坏性太大了,所以,从国家的立场看,和平稳定当然是最优先级。
懂近代史的都知道,我说的清末改革,取消科举改革教育之前不做任何准备,完全就是急就章。搞的本是最忠于朝廷的那批人之一,彻底的绝望。
大周需要变法,但肯定不能乱来。
神机营的官兵可没想的这么远,贾琏要考虑的就多了,尤其是接到了岳齐的军令,让其率部朝东快速进发。具体目标却没有用文字表达,而是让传令官口述。
“大致方向往东,具体执行看具体情况。”
岳齐的暗示,我也只能做到这一步了。这段时间,真正感受到巨大压力的是岳齐。
受限于通讯,这个时代的军事行动,往往都只有一个大概的目的,具体执行要看下面如何灵活应对。考虑到孔家一旦出问题,天下文人的反应,每天都有人找上门的岳齐,只能发出一道命令。给各路说客一個解释,我已经下命令了,能不能来得及,看老天爷的。
实际上岳齐担心多余了,贾琏可没有那么激进。或者说,鉴于孔家在这个时代的敏感性,真要出点啥事情,动摇的是民族的文化自信。当然现在没有所谓的民-族-主-义,更没有具体的细分,只能说中原王朝有其天然的主体民族。华夷之辩深入骨髓之中。
这种状态,全世界独一份。
出于这种考虑,在补充了辎重后,贾琏下令往东进发。
逼近兖州的时候,贾琏整个人都是懵逼的。这都多少天啊,你们还在兖州城外呢?
怎么说呢,只能说缺乏组织度的乌合之众,人一旦多了,行军就是一场灾难。
得知济宁的官兵没有立刻追上来,甚至连着几天都没动静,胡勇为首的高层精神放松了很多。甚至觉得,连着几天赶路太辛苦了,可以休息一天。胡勇也觉得很有必要便同意了。
这一下就坏事了,休息一天之后,眼见官兵还是没追来的意思,一些人的心思开始活络了。附近某个庄子不错,可以去抢一点财物和女人。
当第一个人提出要求,胡勇没有拒绝,再往后就彻底失控了。开始还能打招呼,后来直接招呼都不打,带着人就出去干活,大不了回头分老大一份嘛。
庆幸的啊,济宁官兵迟迟没追过来,给了胡勇一个错觉,东海尊者那边才是大头,官兵去追那边了。一早起来胡勇的眼皮乱跳的时候,安排在后面的兄弟匆匆来到。
“大将军,济宁的官兵追上来了。”
消息如同晴天霹雳一般,胡勇立刻跳了起来:“距离多远?”
“一百余里,如果今天再不动窝,明天就被追上了。”
外出干活的头目们在天黑前陆续回来几个,看见等在路边的胡勇还挺感动的,上前打招呼后,得知官兵追上来了,立刻勾起了不好的回忆。
出去的人实在太多了,等到上半夜都过去了,还有一半的人没回来。
胡勇也顾不上那么多了:“各位兄弟,不能再等了,明天一早必须上路。”
“庞五马六他们还在外面没回来呢。”
“对啊,有一半兄弟没回来呢。”
下面的人有点不听招呼了,这是最近太放松了,有点失控了。
“好吧,你们留下来等他们,我先走一步。”胡勇根本不多废话,你们留下来是好事啊,有点垫背。见大佬如此,众人回想起了当初在济宁,眼前这位老大的凶残。
“我跟大哥走!”有人开口了,余者纷纷跟进,胡勇这才松一口气,心里想着是,今后得想法子改变这个局面,不然队伍太难带了。
胡勇还算厚道,人是走了,营帐却没拆掉,留在原地没动。
出去干活的人陆续回来,发现人去寨空,没有不慌的。胡老大怎么招呼都不打就走了,还拿不拿我们当兄弟。一群人乱糟糟的,正在抱怨的时候,一面大旗出现在远处的山坡上。
令人颤抖的整齐的鼓声,尖锐的哨音,一面一面招展的旗帜,引领着整齐的方阵出现。
贾琏是搞不明白,为何这帮人还在这里,而不是进了兖州。
但这并不妨碍贾琏立刻展开队形,发起攻击。
马背上举着望远镜,看着远处的营地内乱糟糟的,贾琏就知道这帮人要灾殃了。
救不救曲阜对贾琏来说从来不是问题,上面来了命令,说明岳齐扛不住了,那就只能执行。尽快消灭这伙叛军,对于普通百姓而言,并不是什么坏事。任何时代,战乱中首先遭殃的,承受绝大多数痛苦的,永远是普通人。
零星的枪声响起,说明对手没有形成有组织的抵抗,都在想着跑路,实在跑不掉,还是凶悍之辈才会负隅顽抗。看着漫山遍野的逃兵,贾琏的腮帮子抽搐的厉害,乌合之众啊。
即便不是乌合之众,只要敢打正面,贾琏也有轻松战而胜之的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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