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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半年没见,贾珍变化很大。身形消瘦,眼窝深陷,似乎来一阵风能飘起来。

“珍大哥这是怎么了?是新媳妇进门没伺候好您?”贾琏一脸的关心,完全没准备的家贾珍尴尬的很明显,咳嗽两声:“有心了。”

贾蓉在一旁冷笑不语,心道:【还得是二叔!开口就撕老不死的脸皮!】刚出来的尤氏也是一脸的皮笑肉不笑,【小冤家说话就是中听。】

秦可卿跟在尤氏身后,看着贾琏时小嘴微微张开那么三四秒才恢复正常。

入内落座,贾琏依旧是一脸关心的看着贾珍道:“珍大哥一族之长,这身体可不完全是自个的。那么多族人指望珍大哥看顾呢。”

这话贾珍听着格外的刺耳,脸上陪着笑,心里却不禁暗想:“是哪个把族产的事情告诉他了?搁着敲打我?说是族人,废物居多,都是累赘啊。”

就在贾珍琢磨的时候,贾琏一转话锋,对着贾蓉道:“蓉哥儿与薛蟠商量一下,看看能不能多用点族人。你也不小了,媳妇也进门了,得支棱起来,给那些不争气的族人打个样。”

得了贾琏的赞许,贾蓉顿时精神抖擞,似乎骨头里都是使不完的力气,腰杆也挺直了。自己的老子看不上自己,无所谓了,有琏二叔看重就够了。

“琏二叔谬赞了。”贾蓉谦虚了一句,贾琏摆摆手笑道:“我有话单独与珍大哥聊!”

尤氏听了立刻站起,贾蓉秦可卿也都识趣的退下,贾珍一脸的错愕,众人都退下后,贾琏看看没人了,这才陡然把脸拉下来。

“秦氏的底细,珍大哥很清楚,为何要给贾家招祸?你若觉得这日子过的太好了,可以作死,我不介意帮你一把,送你一程。”面对贾琏的突然发飙,贾珍的脑子里如同惊雷炸响,如同被踩着尾巴的猫跳了起来。待他看清楚贾琏阴狠毒辣的眼神时,吓的腿软又坐回去。

想狡辩的贾珍一时半会找不到话,结结巴巴,连连摆手:“琏哥儿,我我我……。”

“你什么你?我在外面带兵打仗,每日谨慎小心,如履薄冰,外面有人请客吃酒都不敢去。生怕不小心吃错了饭,说错了话。你们到好,自以为玩的隐秘,人不知鬼不觉么?”贾琏声音不大,只有贾珍能听到,但每个字都扎他的心头上。

不等贾珍辩解,贾琏继续扎心:“太上皇都傻年纪了?一個喷嚏就能被阎王收走的年纪。说你们是是傻子,都特么的侮辱傻子了。今天就说这些,好自为之!”

说着话,贾琏拂袖而去,蹲守在门口的贾蓉见他出来,立刻起身微微勾着腰:“二叔!”

“回去了,懒得扫兴!”走出院子门的时候,感受到颈窝一凉,抬头看天稀稀拉拉的雪往下落。一直阴沉的天,终于有了动静。

“我送二叔!”贾蓉跟上贾琏,一路上默契的沉默着。

过了院墙上的小门,贾琏回头道:“别送了,雪要下大了。这天气,不知道明天一早要冻死多少人。我离开半年,五城兵马司也不知道有没有长进。”

听到冻死人的时候,贾蓉的眼睛眨巴两下,目送贾琏远去,缓缓转身掉头。

回到家中,听到贾珍的咆哮声,至中堂,见地上全是碎片,都是贾珍摔的。看着气喘吁吁,双手在微微颤抖,站在原地呆滞状态的贾珍,贾蓉嘴角的笑变得诡异。

王熙凤看见贾琏的时候,主心骨又有了,身子不便也要起身,贾琏一个健步抢上前,扶着她道:“好好坐着!”

王熙凤抬头看着贾琏道:“今个儿姑母跟我说了一件事。”

贾琏坐在对面,微微点头,鼓励她继续。

“宫里的元妃好事近也就是这几日了,姑母的意思,往宫里再送点银子,千万不要出差错。我寻思着,往宫里送银子一直就没停过。这节骨眼上,该送多少?往哪送?”

王熙凤一番话说完后,安静的看着贾琏,等着他的回答。

感受到女人眼里的信赖和崇拜,贾琏多少有点飘,嘴上却是颇为矜持的问:“姑母的意思,要多少银子,谁去操办?”

“她的意思,一万两银子,珍大哥去操办,毕竟以前都是珍大哥在盯着这个事情。”王熙凤转述完毕后,贾琏脸上的笑容瞬间没了。

“宫里的事情,伱告诉姑母,我自有计较,不必担忧。”贾琏嘴上没说话,心里却是很清楚的,这事情没那么简单。

有了贾琏的话,王熙凤也就顺着他的意思道;“那我知道该怎么说了。”

贾琏点点头,陪着王熙凤说了一阵闲话,一起吃了晚饭后,看看桌上的十六个菜,倒也没再说点啥。比起原著里,王熙凤已经节俭多了。这就不是菜够吃不够吃的事情,是排场!

排场在古人的心目中等于地位!

晚一点准备歇着的时候,看看跃跃欲试的平儿与桂香,王熙凤哼了一声,让丫鬟扶着去休息。贾琏则不紧不慢的起身道:“我去书房!”

书房里眼下就一个香菱,连个帮手都没有。是去管贾母要鸳鸯呢,还是要袭人,又或者要晴雯。不对,晴雯好像还没进贾府。王夫人跟前的金钏和玉钏也是不错的。

嗯,我在想啥呢?

贾琏拍了拍脑门,真是飘了啊!脑子里怎么全这个?

炕上的香菱盖着被子,没着急起来,先问一句:“爷是要歇着,还是看会书?”

贾琏看过去,烛光下的香菱年龄不大,初显风情,赶紧扭头躲开视线,打消念头。

好在此刻身后有推门的动静,回头看一眼时平儿进来了,插好灯笼后开口道:“爷真是不讲究,回廊里光线不好,跟前连个打灯笼的人都不带。”

不等贾琏回话,门外传来桂香的声音:“有的人就会耍嘴,怎么不见你跟上爷照路?”

贾琏有点吃惊,矛盾已经这么明显了么?

平儿丝毫没急眼的意思,微微一笑问:“爷是歇着还是等会?”

桂香进来时,手里拎着铜壶,口中道:“让着点,水是开的。爷总住书房,在廊下该放个烧水的炉子,免得总跑。”

平儿依旧没跟桂香斗嘴,而是笑道:“爷跟前的人还是少了点,只一个香菱招呼不过来。”

被点名的香菱躲在被子里瑟瑟发抖,生怕被流弹误伤了。

贾琏一句话没有,默默的接受桂香的伺候梳洗,坐椅子上笑眯眯的,看着桂香动手脱鞋烫脚。指望这俩好的跟一个人似的,那是绝对不可能的。就平儿的聪明劲,哪里会犯这个让王熙凤猜忌的错误。这么说吧,平儿跟谁都能好,唯独不能跟桂香好。

就王熙凤那个性格,也就是贾琏太过强势,这才压的住她。稍稍差点事,你看会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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