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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阁行使权力,户部尚书人选确定】

一份名为《儒林》的报纸,头版头条用了这么一个标题。

每日早起习惯了看报纸的承辉帝,看见这个标题后,太阳穴鼓起好几次。不知道的还一位是内家高手,知道的他是生气了。

生过孩子的元春圆润了许多,曾经的青涩褪去,眉宇之间风情显露。

控制欲强的承辉帝很难与其他人产生共情,曾经患难与共的周皇后算一个,这是由当初夫妻二人在王府,每一个不安的夜晚里相拥决定的。

元春不是没野心,只是聪明的她很好的隐藏了野心。登基之后的承辉帝,没少宠幸嫔妃,却唯独元春得宠。究其根源,无非始于【价值】,承辉帝需要元春作为一个信号发射器,向贾家为首的四大家族发出信号。后来的发展,只能说元春抓住了机会,以良好的心态进一步巩固了地位。当然了,其中一个主要原因就是贾家的价值在一段时间的回落后,出现了反弹。

小年夜之后,四王八公这个群体暂时对承辉帝构不成压力,按下葫芦浮起瓢,以内阁为首的文臣集团,又开始“作妖”。

明面上这些人还是一片【陛下圣明】这种模板的歌功颂德,民间的报纸上,可没那么客气了。这不,直接为内阁的“胜利”欢呼了。

扫了一眼报纸的标题,元春就知道问题的症结所在,但她忍着不发表评价,而是柔声道:“陛下,要饭菜凉了。”

承辉帝放下报纸,大口用饭,完了用热毛巾随意的擦了擦,又是充满斗志的一天。

和往常一样,元春恭送时从不问【陛下今夜还来不来】这类的话,安心的等待皇帝在某个不确定的时间过来。

承辉帝没着急走,而是仔细的看了看奶娘怀中的小公主,手指轻轻的在细嫩的肌肤上沾了沾,露出笑容,心满意足的去了。

元春目送皇帝消失后,回头看看女儿,心里默默叹息,怎么就生了个公主,还需要继续努力。

再受宠的女儿也是要嫁人的!女性一辈子单生在这个时代是无法想象的事情。

中国出现单身女性群体叫【自梳女】,这个群体最显著的特点,经济上是独立的。物质决定意识,没有独立的经济,谈何个体的独立。

现代社会经济发达国家的女性,注定是要追求平等独立,进而引发新的社会问题,人口。这个演进过程里,资本没少在其中兴风作浪,各路拳师粉墨登场,大发其财,这又是另外一个话题了,打住。

接到圣旨的宁克其实也很奇怪,我怎么就得到了陛下的青睐呢?

说起宁克的经历,相当的正常。倒也不是年幼丧母或者丧父那种主角模板,家境中等的宁克,十六岁中秀才,十七岁中举,真是意气风发。人生最得意的时候,现实的耳光一个一个的抽过来,两次会试都落地了。最可气的是,好多年少轻狂的他看不上的人却中了进士。

可以说九年的失落,让你一个风华初露的少年,成长为人夫,人父,时间的沉淀让宁克沉下心来,终于在第三次会试时考中。

二十六岁的进士,在这个时代也算是比较年轻的。因为是三甲进士,宁克的仕途起点不高,只是一个七品知县。向上的过程也不好说艰难,就是那种非常普通的过程,因为有个好座师,只要资历足够了,也没人会给他上升设置障碍。实际上宁克并没有多少巴结孔照的时候,无非就是回京述职时,拎着一点土产登门。从正七品到正三品,宁克用了二十六年。

一般的情况下,宁克大概要在巡抚这个位置上不断的换地方,至少干三届才有机会回京。谁能想到,仅仅是一届都没做完,他就接到了圣旨。

在同僚们【还说你没有靠山】的眼神聚焦以及【狗富贵互相汪】的恭维声中,宁克收拾行囊,踏上了回京之路。

为官近三十年,要说没朋友那都是扯淡,紧赶慢赶的到了京城,时间进入四月。

走在京城热闹的街道上,宁克觉得京城没啥变化,但又变化不小。没变化因为建筑还是那些建筑,人还是那些人,崇文门的税监并没给这个文官任何照顾,一文钱税都不减少。变化则是界面上的五城兵马司的兵丁,带着红袖章,挥舞着手里的黑白相间的木棍在指挥交通。马车必须走靠右走,行人不得在街道中心走。五层兵马司甚至还强卖给他两个五文钱的柳条编的兜,挂在牲口的屁股后面兜住大便。

看在对方态度很耐心的份上,宁克没有发作,吩咐管家照办了。

看看时间不早了,宁克带着家眷去河南会馆安顿下来,趁着天没黑带着个长随去访友。

找到一个在礼部任郎中的同年谢瑾的家里,对面见了谢瑾也很好奇:“仁兄怎么不先来封信,我好去接你。”

宁克也是一脸委屈道:“我哪里会想到是这样,一个迎接的人都没有,户部的官儿都这么清正,不给上司面子的么?你看啊,知道的我是升官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被罢黜了。”

谢瑾一听就明白了,点点头道:“嗯,是这个道理,不过也不奇怪。仁兄这个户部尚书来的一言难尽,我仔细说你就明白了。”

京官的消息自然是灵通的,报纸上所谓的内阁的胜利,都是骗圈外人的。当然谢瑾知道的也不全面,内阁不会说什么名单之外的话。

“总之一番拉扯下来,陛下让步了,但让步的不多,今后增加一个预算制度,仁兄这个尚书可不好当啊。要知道,此前的张阁老,那可是陛下深信不疑的臣子,孤忠一类的标杆。”

在同年家中用了晚饭后,喝了点酒的宁克,谢绝了挽留,告辞离开。

获悉的信息整理一下,大致可知,陛下喜欢张廷恩那种孤臣,并且毫不掩饰。

这都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但凡是个想有所作为的帝皇,没有不喜欢孤臣的。自己大概是做不成孤臣了,这个户部尚书不好做。

还有就是那个预算制度,到底是个啥东西,宁克心里也没个谱,好在有充足的时间,年底之前确定章程,明年才开始实施呢。

“这大街上可真干净啊!”长随感慨了一声,这让宁克似乎察觉到了点啥,下意识的点头;“不错,比以前干净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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