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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琏听到这里,一脸的苦涩,皇帝这里有四川官员的黑账本,这话是我能听的?

承辉帝怎么想的呢?他的观点与贾琏的观点有明显的角度不同,他考虑的是平衡,勋贵-文官-皇帝三角之间的平衡。以前看似勋贵势大,隐隐压文官一头。李逆案之后突然发现,文官势力暴涨。后知后觉的承辉帝才发现,文官每三年出一批进士,勋贵基本都是过去留下的,新鲜血液跟不上。

所以,承辉帝内心的天平一开始就是歪的,牛继宗即便是战败的罪魁祸首,承辉帝也没打算严厉处置他。

真正触动承辉帝内心的还是贾琏的那句话:【总不能因为陛下的仁厚,封疆大吏就可以为所欲为吧?】

这个时候的承辉帝内心极为苦涩,朝廷善待士人,前几天王进那么大的罪过,也就是罢官革除功名,都没抄家。

结果呢,你们就这么报答朕的仁厚,上一次战败没有论罪,这一次不主动承担责任,还把自己摘的干干净净。

文官虽然不会造反,但遇见事情也真的不能信任啊。

“依你之见,后续战事该如何进行?”承辉帝情绪还算稳定,不动声色的提问。

“孙子曰:兵者,国之大事也。打仗是一件极为复杂的事情,真正敌我双方战场交锋,在整个战事过程中占据的时间很短。战场上的胜负,往往是由战场外决定的。完全不是评书话本里把绝大多数笔墨花在战场之上的情况,那么写是因为读者喜欢看。行军打仗是一体的,是非常专业的事情。川西地形极为复杂,道路艰难,并不适合大规模的军队展开。几万人上去,真正接敌的可能就几千人。从战报上看,主力两万余人,出现一战即溃的情况,以微臣的经验可能的情况屈指可数。”

兜一圈,贾琏总算是把想说的说出来了。

承辉帝听的意犹未尽,见他停下,忍不住大声问:“怎么不说了?”

“陛下,两军对阵,战报上居然没有详细的说明战败的过程,这正常么?臣的分析,赵总督不提,是不敢说。牛继宗不提,是因为不了解情况,也不敢乱说,怕被人抓住把柄。所以,臣分析,正面主力的战败,大概是两种可能,一种是军心不稳,遭遇夜袭后营啸。另一种,前军受挫,主将率先逃逸,致使全军崩溃,此二者外,臣实在想不到别的原因。”

承辉帝听明白了,这还是在认为,赵总督才是战败的罪魁祸首。想到这里,承辉帝有点不高兴了:“你在为牛继宗说话,两家关系不错嘛。”

拳头硬了,贾琏的拳头硬了!

恼火的贾琏不敢动手,说话却极为不客气:“陛下,如果微臣在牛继宗的位置,又被强迫提前出发,我根本不会真出击,而是率兵出营后,先找地方躲一天然后回头,或者出兵到半道上就掉头回来守住大营。”

嗯?承辉帝听出了贾琏语气里的不满情绪,忍不住眉头紧皱,不过很快就明白了,贾琏在表达的意思。

【因为不满赵总督的抢功行为,牛继宗作为偏师,自然不会积极主动。出于对赵的能力的不信任,先行出发的牛继宗谨慎前进,等主力出大营后,掉头回去守住后路。那么新的问题出现了,四川总督赵某,哪来的能力逼迫牛继宗就范?也就是说,双方矛盾的种子很可能一开始就埋下了。赵总督拉上川西上下官员,迫使牛继宗低头,战局顺利的时候,还算配合愉快,即将获胜的时候,赵总督忍不住了,出来抢功。】

现在逻辑通顺了!

为何赵的奏折里,牛继宗所部骄纵跋扈,不听上命,惊扰地方,劫掠民间,激起民愤,数次安抚才平息。

牛继宗所部有没有扰民的事情,其实都是鸡毛蒜皮【承辉帝真这么看】。真正的问题在于分赃导致的不合。

想到这里的承辉帝站住道:“你回去吧!”

贾琏看着承辉帝心情复杂,久久不语。承辉帝面带微笑的迎接目光,一副等待臣子拜服的姿态。

“微臣谢过陛下拳拳爱护之恩!”贾琏非常正式的九十度抱手身参拜!

承辉帝满意的笑了,摆摆手:“回去吧,朝廷里那么多重臣,怎么算都轮不到你。”

贾琏拜谢之后出宫后,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什么叫轮不到我?郧阳呢?济宁呢?】

说穿了,承辉帝目前手里没有靠谱的将领,贾琏虽然年轻,但靠谱啊。往东看一眼,东平铁骑枕戈待旦,哪里敢放贾琏出去。

更何况,五个内阁大臣,三个建议贾琏出征,两个弃权。事关军队的事情,哪里轮到内阁指手画脚?估计当时承辉帝内心是愤怒的!

所以啊,皇帝的鬼话,谁信谁傻!

当然了,心里怎么想的是一回事,表现出来就是纯傻!

贾琏不用出远门,并没有太多的喜悦,反倒是对郭衍生出了高度警惕的心思。

这可是知名墙头草啊!他跳出来建议贾琏出征,如果是承辉帝钓鱼执法还好,如果是他自发的行为,必须慎重对待。

无论如何,他的行为已经触及到了贾琏的底线,就看接下来皇帝如何处置郭衍了。

年内皇帝不处置郭衍,说明是皇帝钓鱼执法,如果找个动辄找借口收拾郭衍,说明是他的主观行为,事先没请示皇帝。

如果是后者,那乐子就大咯。

回到家中的贾琏找到了一点吃瓜看乐子的感觉,时间还早,却没有去给贾母请安的心思,而是直接回了家。

王熙凤和平儿都不在,唯独桂香听见动静出来迎接入内,伺候更衣。

换了便装,贾琏与桂香腻歪了一会,安抚她屡次不中的心情后,笑呵呵的去了书房。

书房里不见香菱,袭人独自坐在椅子上做针线。

见贾琏来到,袭人赶紧起身相迎,贾琏问:“怎么不见香菱?”

袭人心里泛酸,嘴上老实回答:“说是亲娘处身子不适,她去照看一二。”

贾琏没说话,抽屉里拿了一封银元给袭人;“送到封氏处,就说是看大夫的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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