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母听了很是感慨道:“是啊,一切皆是命,半点不由人。”
贾琏笑着附和:“祖母说的在理!”心里:【我命由我不由天。】
张榜日还能在人前谈笑风生,王夫人在一旁心里默默的念叨:【珠儿考罢还能外出与同学游玩,想来是有把握的。琏哥儿却闭门不出,应该是没考好,眼下不过是强颜欢笑。】
贾母这边听了贾琏一番话,心里也是默默在想【琏哥儿信心不足,怕是要遭。】
贾琏表示要回去休息,贾母也不留他,心里对贾琏多了一分怜悯,亲孙子,自幼丧母,大儿子不是个会教孩子的,比不了老二。
东府,贾珍后院,靠着躺椅看《射雕》,最近一直在追读。尤氏过来挨着坐下,手里团扇轻轻挥动,贾珍扭头看一眼:“怎么不在老太太那边呆着等消息?”
尤氏把那边的事情说了一下,贾珍听着忍不住坐起,疑惑的问:“又来?还是真没考好?”
尤氏道:“这如何知晓?琏哥儿行事素来沉稳,没有把握的事情,如何好乱讲的。西府二房的珠哥儿,中了还好,如若落榜,怕是政二叔脸上不好看,珠哥儿少不得吃挂落。”
…………
贡院不远处的酒楼,贾府包的临窗桌子,贾珠早早坐着,远远的看着人群聚集。考完之后,最没有把握的算经,似乎也都过得去,对自己的文章也很满意,贾珠自觉今科稳了。
得知贾琏回家后跟上次县试一样在家休息,贾珠并没有心里开嘲讽,这小子不是个东西,结果没出来之前,可不敢再乱讲点啥。没见母亲早就叮嘱周瑞家的,让她盯着那些长舌妇,管好下面那些喜欢胡说八道的嘴巴。
对于贾琏这堂弟,贾珠的心情颇为复杂。都说兄弟齐心,其利断金,然而贾府现状如此,注定是很难做到兄弟团结。将来王熙凤进门后,二房教出一部分的管家权利,局面应该会有所缓和。庆幸的是贾琏似乎不是个喜欢争夺的性子。
楼道上一阵脚步声,满脸【我不好惹】的贾蓉带着四个家将上来,看见贾珠后立刻露出客气的笑容,上前拱手问候,行礼时腰杆挺着:“见过珠大叔。”
贾珠没起身,安坐笑问:“怎么,你也来看榜,是琏哥儿让来的?”
贾蓉脸上笑容不变道:“我就是来看个热闹!不曾见到琏二叔。”心里话【等会张榜,读书人一惊一乍,疯疯癫癫的戏码,不看举错过了。】
贾蓉没掺和到这一桌,而是去了前面的屏风后面,打了个招呼就过去了。
贾珠的几个同窗忍不住低声说了几句闲话。
同学甲:“贾琏同学师从当今张阁老,今科稳如泰山。”
同学乙:“那些未必,历次乡试,青云书院才是大头,国子监可不好比。”
同学丙,语气担忧:“青云书院招生,优中选优,乡试自然无甚敌手。”
贾珠:……,心里默默叹息【考官啊,要睁开眼睛啊,不能总偏心青云书院。】
隔壁的一桌上,几个青袍长衫的少年坐在一起,其中一人开口朗声道:“莫说是顺天府,放眼全国,贾琏在乡试中的算经不出意外也是第一,今科必中。”
声音很大,惊动了隔壁桌的贾珠等人,同时也惊动了屏风后面的贾蓉和李亨。
“此人怎么敢胡说八道,去看看,他是哪个?”李亨随着报社的发展,对一些言论高度敏感。什么叫贾琏算经第一,今科必中?这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
读书人的心真黑!父皇无时不刻要与这些人斗智斗勇,太难了!
身边小内侍立刻要出去,贾蓉却抬手拦着他:“我去吧,贵人不已露面。”
说罢贾蓉起身出来,招呼几个家将跟着,上前几步问:“方才说贾琏必中的人是哪个?”
别看贾蓉在贾珍和贾琏面前装孙子,在外头他是宁国府的嫡孙,唯一的合法继承人。
青袍少年那桌站起一个人,朝贾蓉抱手,嘴角冷笑道:“我说的,你待怎样?”
贾蓉气势十足上前两步要说话,贾珠已经先站起道:“蓉儿,不可胡闹。”
贾蓉被他打算气势,微微皱眉后,历练出来的沉稳还是使得贾蓉心平气和的回应:“珠大叔安心,我就是来问清楚一下名号。”
不等贾珠坐下,青袍少年已经冷笑道:“大丈夫行不改名坐不改姓,青云书院林平。”
听他这么说,贾珠张嘴动了动,坐下了。
贾蓉却盯着他看了数息,看的此人眼神躲闪后,这才淡淡道:“你若不搬出青云书院的名号,我还能敬你是个好汉。所谓祸从口出,还望阁下谨言慎行,莫给自己招祸。”
贾珠都看傻了,这贾蓉变化如此之大的么?不学无术油嘴滑舌言语粗俗还能转性子么?
林平还要说话,已经又有青袍少年站起道:“小公爷,在下李冬。林同学少不更事,没管住嘴,在下替他道歉了。”
贾蓉依旧冷冷的看着四人道:“我就是出来问个名号,你犯不着向我道歉,方才的话想到处嚷嚷,自然可以接着做,我也不拦着。”
说话,贾蓉转身就走,该死的鬼轮不到自己去救。政策是内阁通过,陛下最终拍板的,真当【非议朝廷,非议当今】是闹着玩的?
林平原地站着,面无表情,似乎是在无声抗争,李冬听了贾蓉的话,心里懊悔不已。
气氛凝重之时,远处人群骚动,有人在喊:“让开让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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