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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人五花大绑的林平躺在地上,身上还有鞭子抽过的痕迹,呆呆的侧躺在地上也不闹腾。看见有人进来了,也没有看一眼的意思,依旧呆滞的对着前方,仿佛在另外一个世界。

许推官看一眼就知道要坏事了,这特么的事举人老爷啊,难怪府尹大人临时有事,让我来值班。这特么的麻子不是麻子,是坑人啊!

李冬见状,顿时怒火中烧,堂堂的举人老爷,被人像狗一样绑了丢在地上,读书人的脸面何在?李冬抢上前,伸手去拉林平起来,这家伙就像灵魂离开了身体,丝毫没有反应,好在李冬有点力气,给扶着坐了起来。

这时候再看林平的脸上,也有鞭子抽过的痕迹,身上有至少有三条鞭痕,衣服都抽烂了。

许推官急的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事情到了这地步,大概是无法善了,得想法子自保。

贾琏是现场唯一还能保持冷静的人,这事情一看就不简单,明显是府尹大人在努力自救,结果被自己撞破了。府尹大人的初衷,大概能猜的出来。举人老爷被人拿了,送到顺天府,还被人用鞭子抽过,这事情必须压住,不然这满京城等待会试的举人,就是一堆干柴,一个火星子就能点着,这些会试举子能给顺天府拆咯。

许推官悄悄的后退,转身要走时,肩膀被人抓住了,回头一看是贾琏,顿时哭丧着脸:“小公爷,本官的肩膀小,扛不住啊!”

贾琏看看李冬和林平,淡淡道:“留下做個见证,包你没事。”

敢这么牛逼的原因也很简单,老子出身吊,有个阁老恩师,还有间接抱了皇帝的大腿,有什么冤屈我能直接捅皇帝跟前就算了,身后的四大家族必然会力挺。

许推官听了这话,顿时精神一震,腿也不软了,腰也不酸了。

贾琏没在管他,而是走到李冬跟前,看着他焦虑的在努力的想唤醒失魂落魄的林平,轻轻的拍拍他的肩膀:“闪开!”

李冬立刻闪开,贾琏站在林平的面前,居高临下看着坐在地板上的林平说话:“想伸冤,想报仇就站起来,别让我看不起你。”

一句话如同划破黑暗的一道光,林平的眼神里瞬间多了一丝神采,抬头看着贾琏时,眼中意外的有愤怒,但是很快就闪过去了。林平想努力的站起来,奈何被绑着,根本发不了力气,几次挣扎,反倒人往边上一倒。

“别挣扎了,就这么着吧。接下来看我的!”说完贾琏转身继续道:“我虽然不喜欢你,但作为举人的一员,我不能也不敢接受这样的事情发生在眼前。”

地上的林平原本还在挣扎,听到此番言论,立刻安静了许多,咬牙切齿的对着贾琏的背后道:“此番如能逃出升天,今后水里火里,只要你一句话。”

贾琏听了转身冷笑看着林平道:“别把自己看的太重要,今天我能来,是李冬出的力,现在愿意伸手管这个破事,那是因为我也是举人。对内,你我之间继续相看两厌,对外,顺天府今科举人,乃至天下等待应试的举人,这个群体是一条船上的。”

林平顿时不言不语,但是眼神也恢复了生机,再无此前那种行尸走肉的感觉。

李冬在一边默默的看着,似乎在学习一点什么。

许推官也没吱声,这会他恨不得自己是个哑巴。暗道:今天是真倒霉,但也幸运。

倒霉事因为摊上这么个破事,幸运是因为贾琏居然出现了,还主动伸手帮忙。

“许大人,劳您受累,让人去请府尹大人来一趟,我们两人担心林同学会出事,就不跟着去了。另外,请背笔墨纸砚,在下要手书一封!”贾琏拿出一门双公出身的气势,直接吩咐上了。许推官是官员不假,但是这个时候贾琏的僭越是在救他的命啊。

“来人,准备笔墨伺候。”许推官这点权利还是有的,交代一声之后,转身对贾琏道:“府尹大人那边,卑职还是亲自走一趟吧,小公爷有何见教,不妨指点一二。”

贾琏对于许推官这种我要努力自救的表现非常满意,压低声音道:“见了府尹大人,如实相告,问他一句,想不想把事情闹大一点?再提醒他一句,躲是躲不过去的。”

许推官立刻抱手道:“明白了,卑职这就去见府尹大人。”

李冬在一旁看呆了,看着许推官走远了才问:“这位许大人,为何自称卑职?”

贾琏不紧不慢的转身,对着李冬低声道:“今天给你上第一课,要脸别做官,做官别要脸!不明白就慢慢的想,时间充分,总能仔细琢磨明白的。”

衙役送来笔墨纸砚,却连门都不敢进,站在门口赔笑道:“三位爷,小的身子骨弱,就不进这门了,东西给您搁在这。”说完放下笔墨纸砚,转身就跑。

屋内有一张书作,还有一把椅子,贾琏走门口从地上拿了笔墨纸砚回来,自己动手倒水研墨,取了信纸飞快的写了一封信,吹干之后折叠起来,走门口招呼等在院子里的小安:“拿上信,走一趟老师家里送信。”

“贾兄,为何不给林兄松绑?”李冬费解的问一句,贾琏回头看看:“我嫌他不够惨呢,要不是不忍心,我还想再打他一顿,或者给他化个妆。”

林平躺在地上苦笑道:“贾琏,你就不问问事情的经过?”

贾琏回头看看林平,淡淡道:“敢这么办事,还能给人送顺天府来的人,满京城掰着手指头都凑不出二十个。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你才好了,这运气也没谁了。你那岳父也是个糊涂蛋,这么大的事情也敢往身上扛,自己能吃多少米,心里一点数都没有。”

林平听了只是嘿嘿冷笑了几声,到了淡淡道:“我也不管你信不信,总之此间事了,林平这条性命,今后你随时来拿。”

贾琏听了仰面长叹:“坏了,坏了!坏了!”重要的事情必须说三遍!

李冬听的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急问:“说啥呢?别打机封好不好?”

贾琏这才解释:“本来我以为,搞事情的最多就是我一个级别的,可能是哪位公爷家里的少爷,现在林平把一百多斤都愿意交出来,我判断至少是个小王爷。这么一看呢,京城里的王爷也没几个,忠顺王家的世子才八岁,逼死林平未婚妻这事情,他应该做不到。北静王世子在家守丧,南安郡王世子上半年去了云南军前,西宁郡王世子去了垅右,就剩下东平郡王世子在京师了,如果明天得到他去了天津的消息,那就更没跑咯。”

李冬听到此处,忍不住问一句:“难道不能是哪位亲王?”

贾琏听了恶狠狠的瞪他一眼:“以后说话请过一过脑子,就算是最亲的人,说话也要留三分余地,莫要口无遮拦。真是哪个亲王的手笔,我待会第一个提桶跑路。”

“跑路为何要提个桶?有什么讲究不成?”李冬一句话,给贾琏干郁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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