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俺听着哩!”
苏春旺站的溜溜直,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江明浩。
“我要在尖山咀收购卷柏,但是这个事只能私下里进行,一斤卷柏五毛钱,晒干的两块。”
收购卷柏?
五毛?两块?
苏春旺一脸的不可置信。
尖山咀啥都不多,唯独不缺卷柏。
敖子山漫山遍野,一抓一大把。
别说一斤五毛,就是一斤一毛,他一天也能赚个十块八块的。
“明浩,你没开玩笑?”
苏春旺有些不信。
卷柏不是啥稀罕东西,否则也不会铺满整个敖子山。
这么个东西,江明浩竟然要收购,还用高的吓人的价格收购?
“你看我像是开玩笑的人吗?”
那肯定是不像的。
苏春旺知道江明浩是个说一不二的人。
“放心,这回俺肯定完成任务,要是再出什么岔子,俺就天打五雷轰哩!”
为了表达自己的决心,苏春旺拍着胸脯发下毒誓。
“我只有一个要求,不能让人知道,否则,从今以后我做任何生意都不会再让你沾边。”
“放心,俺知道你对俺好,豆油的生意黄了你又给俺个这么好的赚钱门道儿,俺要是做不好,真就是没脸没皮哩!”
江明浩没再说别的。
这段时间他想了不少,豆油事件刚捅出来的时候,他对苏春旺的确很失望,也生出了不再和苏春旺有任何的合作。
但他去了一趟省里,接下了省农改的担子,又把白石公社钦点成了农改试点,这个摊子一旦铺开,他会忙的脚不沾地。
他需要生产队里有个能替自己跑腿能替自己盯梢的人。
他扒拉来扒拉去,生产队能够胜任这个角色的人并不多,苏春旺之前的确有些激进,但人品尚且过得去,他愿意再给他一次机会。
收购卷柏这个事他的确要做,但并没有这么急,此时提出来,完全就是给苏春旺设置的考验。
这个考验说简单也简单,毕竟只要上趟山就能薅下来一麻袋,不过,想要做到避人耳目,却并不容易。
跟江明浩分开之后,苏春旺没有回家,而是像打了鸡血似的飞奔上山。
以前被随便踩在脚下的卷柏,此时在苏春旺眼里俨然就是一张张毛票子。
五毛五毛的数过去,苏春旺差点兴奋的背过气去。
他弯下腰,接连薅了好几把,卷柏特有的味道弥漫在他的鼻翼,竟然有种让他闻出了金钱的味道。
掂量了一下手里的卷柏,估计能有两斤。
苏春旺想要再薅两把。
“苏春旺?”
一道声音响起,把苏春旺吓的差点尿裤子,手里的卷柏一时间忘了也忘了藏起来。
“还真你啊,你小子黑天瞎火的不在家睡觉,跑山上来干啥哩?”
说话的是陈富贵的儿子陈军,跟苏春旺同龄。
“俺......俺这两天拉粑粑带血,趁着没人上山薅点卷柏回去煮水试试。”
苏春旺灵机一动,扯了个谎。
“上火了吧?你家工多,粮多,别总舍不得吃量,啥体格子总吃糠糊糊也扛不住哩!”
“嗯嗯嗯,行,那你上山干啥来了?”
苏春旺把卷柏随手塞进了衣服里,鼓鼓囊囊的像是怀了几个月,但跟形象比起来,还是保密最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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