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耳恭听。”
沈桥年到底不是普通人,任何的情绪在他这里短暂的转了一下之后就会立刻归于平静。
江明浩轻啜了一口杯子里的大红袍,却没有将其咽下去,而是吐在了一旁的骨碟里。
沈桥年一直盯着江明浩的动作看。
“沈总这茶叶年份差了点,杀青不够,揉炒的火候有些轻,所以口感发涩,要论大红袍的品质,沈总应该亲自走一趟福省武山的云岭沟。”
沈桥年虽然一早就看出来江明浩的不同寻常,但是听到江明浩的话,沈桥年知道,怕是他之前的调查还是不够到位。
一个插队的知青竟然懂茶,而且还不是一般的精通,他的这个酒楼用的就是福省茶农炒的口感略差的次等大红袍,不过即便如此,也不是一般人能够喝得起的。
江明浩能喝出这茶的层次,连基本不为外人所知的云岭沟也知道,说他是一般的知青,沈桥年是无论如何也不信的。
“我有机会去走一趟。”
沈桥年没有催促江明浩说正题,他调查到的江明浩是个很低调的人,因此刚才品茶的这个举动很大可能是故意的。
“沈总,你从苏联运过来的那些货在苏伊士运河上被扣了吧!”
沈桥年的脸色骤变。
他放在桌子下的手,被攥出了青筋。
他之前还觉得自己有本事能够控制住任何的情绪,这一刻,却险些要失控。
沈桥年盯着江明浩,死死的盯着,似乎要把江明浩的脸灼出一个洞。
江明浩勾勾嘴角。
他猜对了。
好在沈桥年的回忆录这本书他看了很多遍,即使不能百分百的肯定这件事发生的具体时间,但对应年份和沈桥年现在的年纪,他赌了一把。
“你是怎么知道的?”
沈桥年没有否定。
但是他想知道,江明浩是怎么获知这个消息的。
这船货,他做的极其隐蔽,别说许大炮,就是从十几岁就跟着他行走社会的刘刚都不知道。
“我会算卦。”
沈桥年皱眉,他知道江明浩说的是玩笑,但也显然,江明浩并不想告诉他答案。
有一瞬间,沈桥年想把江明浩做掉。
他不喜欢在自己的身边放一个不确定的不能掌控的人。
他甚至已经伸手要从腰上把东西拿出来。
“我有办法帮沈总解决这个困境,让沈总的货毫发无损的通过苏伊士航道。”
沈桥年的手收了回来。
他不喜欢不确定,但如果这个人能够提供超过这份不确定的价值,他也是可以在短期内接受这份不确定的。
“哦?小江不妨说出来听听。”
江明浩将沈桥年的动作一一看在眼里,说不怕嘛,那是不可能的,虽然现在是法治社会,但对方是沈桥年,国内最有名的船王,早期的走私大王,想要做掉一个人,也只需要动动手指而已。
“沈总先确定今天这场局不是鸿门宴?”
沈桥年眼底闪过一抹阴郁,但很快一闪而过,随之哈哈大笑起来。
“小江兄弟对我沈桥年还是太不信任了,我不是西楚霸王你亦不是刘邦,我还要仰仗小江你出谋划策解我燃眉之急,巴结你都来不及怎么会对你不利呢?”
江明浩再次勾勾嘴角,不过笑不达眼底。
与虎谋皮,尽管并非他本意,但现在机会摆在眼前,江明浩也不想白白错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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