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金生手指的位置是江明浩原本应该很熟悉,但其实却很陌生的地方。
老青山。
当初街道指定江明浩下乡的地方就是白沙市午水县的老青山公社,但不知道是因为上面数据统计出现的了问题还是什么原因,有别的知青插了队,总之,老青山那边因为接收知青数量超额,江明浩被调剂到了尖山咀。
尖山咀在白沙市的东南角,虽然都隶属于白沙市,但不管是经济状况还是地质条件都有不小的差距,按照现在的交通水平,从尖山咀到老青山最少十几个小时的车程。
“老青山,是白沙市地势最高的区域,因为老青山和清花江的缘故,老青山全年气候降水量很大,老青山虽然树木不少,但其他植被很少,加上土质松软的原因,算是白沙市水土流失比较严重的区域。”
刘金生眼中闪现出赞许的光芒。
“不错,你说的这些都对,前两年,我带着技术员曾经多次往返老青山和它相邻的其他公社以及周边的两个县,资料和数据倒是收集了不少,也跟当地的林业、水利、农业对口部门开过几次研讨会,做了几次小范围尝试,但收效都不大,水土流失没有得到明显改善。”
想到这两年东北西跑却收效甚微,刘新生多少有些挫败感。
此前他一度觉得是自己能力有限,也跟市里提过,安排个能人把他替下去,都是为老百姓干事,他这个位置,就该谁有能耐谁上,他刘金生愿意当副手,甚至当个跑腿的都行。
但市里一直没同意,他自己就到处挖人,听说哪个县有有治沙能力的人,刘金生都会亲自去一趟,不过在江明浩没有出现之前,他每次挖人都是乘兴而去败兴而归。
“地势条件摆在那,不管是全国哪个地方,用原始的栽种植被等手段来治沙都很难取得好的结果,而且这种手段耗时长,也需要长期以往的坚持,如果中途治沙管理工作换了负责人,前功尽弃的可能性非常大。”
听完江明浩的话,刘金生极为认同的点点头。
这就是让他最头疼的问题,尽管他也知道栽种植被这种治沙手段不是最理想的,奈何根本就想不到更好的办法,江明浩说的另一种情况也存在,尽管治沙工作是市里统一落实监管,但一线负责人却因为各种原因会经常变动,人事的变动对治沙工作的影响可以说是巨大的。
“那刘处现在是挖掘水渠遇到了问题,还是号召社员们种植沙棘的过程不顺利?”
刘金生叹了口气。
“老青山的地势你知道,挖水渠的难度太高,我带人实地考察也请当地几个生产队的青壮年社员动手挖掘,但锹镐拍下去,不仅撅不开地面,甚至锹镐都被地下密集的石块撞的卷了边,我也试了通过别的手段将山洪引流,同样没有成功。”
想到自己带着社员信心满满的按照规划的线路挖掘水渠的场景,刘金生就忍不住叹气,当时不少社员都围着看,本来都和他一样,充满期待的,可结果不仅让社员们失望,也狠狠的打了他刘金生的脸。
“至于种植沙棘,我亲自找了农业方面的专家,他们告诉我,沙棘并不适合在白沙市种植。”
刘金生略微有些犹豫的说道。
毕竟这两条带给他无限希望的治沙手段都是江明浩提出来的,现在他却告诉对方这两个手段都不成立,多少是有些否定江明浩的意思。
但江明浩的脸上却没有一点不满或者担心,好像这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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