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晧也看见了顾舟。
他没有说话,却是眉头一皱,脑海中浮现这几天听到的传言:
“马晧啊,那家伙真不是个东西,他在见到金狼后,直接扔下张重他们逃了!”
“是啊,亏得张重还救过他。”
“要不还得是顾舟呢,人和人之间的差距大啊。”
“就是,不就是区区金狼吗?一个滑铲的事,他怂什么?”
……
每当听到这些话,马晧都在心中怒骂:
“一个滑铲的事?一个滑铲的事你怎么不上!”
“你们当时可不是这么说的!”
但是他忍住了。
因为没用。
人们只会站在胜利者这边。
甚至就连刚开始,最支持他的婆娘,现在也换了个阵营:
“亏你还是这聚集地里最好的弓手,遇到事就跑,还不如小你十多岁的顾舟呢。”
顾舟……
顾舟……
又是顾舟!
都是顾舟的错!
如果顾舟没有去救人,自己怎么会被骂得这么惨!
马晧并不觉得自己错了。
想活命有什么错?
因此他只能将自己的倒霉,归咎于眼前的少年身上。
思想暗示一旦成立,便难以抹掉。
于是乎,那几天过后,马晧看着顾舟的目光,更加厌恶了。
“这家伙的眼神……他在讨厌我?”
顾舟也察觉到了对方不友善的目光。
当然,他明白这是为什么。
人们关于马晧的讨论,他亦有所耳闻。
当然,他并不觉得马晧做错了什么,选择不同罢了。
不过,即便顾舟对马晧的行为没什么意见,但他也没有帮马晧说话的打算。
因为他并不觉得马晧被骂,和自己有什么关系。
两人对同一事件,做出不同的选择,便意味着价值观不同。
他若是死了,那就是自己冲动鲁莽,马晧谨慎老成。
他活着回来,便是自己射术超神,马晧贪生怕死。
这便是舆论场。
说到底,话语权从来不在他们这些当事人手中。
因此,顾舟没有在意马晧的目光,而是侧过身,与这队猎手错身而过。
这队猎手中的大部分人,还沉浸在收获的喜悦中。
顾舟走远了,方才有人反应过来:“那不是顾舟吗?”
有人回过头,阴阳怪气了一句:“真是那个神射手啊,他最近倒是风光得很。”
这些都是老猎人了,和马晧关系不错,对于顾舟也是很不满。
尤其是最近,聚集地最近流传的什么“神射手”“弓箭天才”,几人相当不屑:
顾舟才来聚集地几天?
才学了几天弓箭?
不过是因为运气好点,从金狼手下逃生,就吹成这样?
有点太狂了啊。
看着顾舟的空空如也的背影,有人哼了一句:“他没打到猎物?看来神射手也有失误的时候啊。”
另外一人笑道:“昨天我也见过顾舟,他昨天也没打至猎物,倒是采了一背篓花。”
这话一出,大家都哄笑起来。
“神射手不练箭,改采花了?”
“采花?跟个娘们似的。”
……
当然,这些话,他们是不会当着顾舟的面说。
顾舟杀死金狼王的那一箭,他们是见过的。
这些人也是猎人,知道那一箭要射出来,需要多高的水平。
即便不喜欢顾舟,他们也不得不承认,前者确实有点实力。
而正因为他们是猎人,比起相信顾舟有射出这一箭的实力,更愿意相信后者是靠运气。
毕竟顾舟才练了几天弓?
他们不愿意承认,顾舟练习两个月,水平已经超过他们了。
不是所有人见到天才,都是为之高兴的心态。
更多是同行相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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