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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横波桥便是宏武坊,坊内正中笔直一条天顺大道直通碧瓦朱檐的兴王府。

金字匾额上贴米纸,书“守制”二字,遥遥可见。王府四面各有直宿更铺,邸有四门,南面更有御沟一道,上跨白玉石桥。邸内灯火通明,灿若白昼,若小皇宫也无过。府兵两人一组十人一队,守卫森严有序。仆役婢女垂首巧步,穿行其中。兴德王祁元思薨逝距今还余四月便满三年,少年人当家,府内也未见丝毫不稳,一切井井有条。

马车避人耳目停在侧门,毕竟祁时见还在守孝之中,即使事出有因,往返烟花之地亦是大忌,撞见了难免落人口舌。

也难怪他要把见面弄得那般复杂。

蒋慎言紧随其后,不敢多有言语,但拦不住一双大眼睛溜溜转得勤快。毕竟这是望而生畏的兴王府,人生能有几回近瞧细看的机会,还不得趁早饱饱眼福?她是没什么机会去顺天府一赏那威严赫赫的紫城,可退而求其次,看看这规制稍逊,缩小些的兴王府也不失为人间幸事。

三人速速进了门,那里早有一仆妇领人提灯等候多时,一见祁时见便迎了上去,躬身福礼。

“路姑姑免礼。”祁时见随口将她点起,而后问道,“母妃可歇息了?”

那姓路仆妇虽为奴,衣着却不似俗人,虽也是素色,倒是比街上的平民百姓穿得更为精致,不晓得还以为是哪个富家太太。

“未曾,殿下一时未归,王妃心里便惦记,总不肯安寝。”

祁时见点头,也不见这关心让他多么欣喜,只说:“夜深,本王不便问安,你代为转达,伺候她早点安睡吧。”

仆妇躬身称是,但又说:“恳求殿下先让奴婢为您掌灯引路吧,就这么回去,恐要受王妃怪罪的。”

祁时见瞥了她一眼,似有话说但最终并未反对,还是应了这个请求。

一路上那仆妇倒是谦恭,只是她趁掌灯回身照亮之时没少偷瞄蒋慎言,这些都叫后者看在眼里了。

蒋慎言倒不嗔怪,全当没瞧见,毕竟自己是个无端被带回家来的陌生人,任谁都要警惕好奇三分。

越过荷池曲桥时仆妇一边提醒雨后脚下湿滑,一边又悄悄打量蒋慎言,许是做得露骨了,让祁时见起了烦躁。

“行了,”少年兴王一挥手,打发她,“前面就是书堂,不必送了,我与客人有事要谈,路姑姑你回避吧。”

仆妇听了自然不好再说什么,只得躬身退下,朝着后面寝宫去了。

祁时见亦驱散了其余侍从,最终只剩他们三人,这才奔那上书“纯一斋”的书堂而去。

关了门,里头早有下人提前点灯,照得通亮。蒋慎言就趁着影薄侍奉祁时见更衣之时正大光明打量起这仅次于皇宫大内的豪华之处来。

她虽也进过一些豪宅大院,但比起兴王府来,巧思或有余地,气势可逊色了不止三分。猜想珍楼宝屋之类的说法,大抵也就是指这样的地方了。

祁时见更衣出来,换了白袍黑银带的孝服,见她在格柜前流连忘返,便戏谑道:“若有看中的,本王倒可以送你。”

惊得蒋慎言连连晃头,心道以此人心性肯定不会让她白拿,赶紧否认。“我就是长长见识。”

祁时见抿过笑,回身吩咐说:“影薄,命典膳所送些清淡吃食来。”男人领命,退了出去,倒叫蒋慎言感叹,原来他也会好好走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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