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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歧行嘴里嘟嘟囔囔着“若残毁他人死尸,杖一百,流三千里”,让蒋慎言催促着一把给推了进去。

不消一会儿功夫,便听里面有了动静,二人还攀谈起来,倒不似方才别扭的模样。

蒋慎言被勾起了好奇心,直抻着脖子往里看,可惜帐幔后昏昏暗暗,除了恍惚能见祁时见手持烛灯映得面色凝重外,什么也瞧不见。

她实在忍不住,小声道:“怎么样了?”结果,谁也没搭她的茬,只专心查验着尸体。她从抻着脖子到起身踮着脚,从踮着脚到小步小步往里挪,不知不觉,人就蹭到跟前来了,香火纸钱的一干让她抛之脑后了。

祁时见一扭头,瞪她:“怎么进来了?堂前守着去。”

“好奇,好奇,我就看一眼。”蒋慎言搭着皮动肉不动的笑往前凑,使了吃奶的劲儿往半人高的棺椁里瞅。虽说何歧行是个仵作,连整个何家都是给人做棺材生意的,可常常走动算小半个何家女儿的蒋慎言却从没正经见过一个死人。

这话可能说得夸张了。她见过一两回,可都是装敛好的,人跟睡着了一样。插着那盖棺的一瞬往里瞄上一眼,也看不出个什么来。大人们都叫避讳,不让她往跟前凑,这个从小自诩胆儿大的丫头就开始觉得自己没有大展身手的好机会。

何歧行做事的时候更是紧着她,从不带她出去,甚至躲着她。

她跟着师父修习道法,说“夫物芸芸,各复归其根”,便觉得死没什么大不了,更不懂这些大人口口声声的“避讳”,都是在避讳些什么。

这回可是个好机会。等不及何歧行开口驱赶她,她就瞅见了里头的模样。

可这一眼,差点儿要了她的命。

那黑漆漆分辨不出是个什么的东西被何歧行翻开了肚皮,里面稀里哗啦流了一棺材,等她醒过神来才发现,那是被扯出的肠子。

蒋慎言此刻哪还有心思管什么露不露馅、打什么草惊什么蛇的,捂住嘴巴一个箭步就冲出了灵堂,跪倒在院里朝草丛哇哇大吐起来。胆汁都要叫她吐干净了,可方才那画面在她脑中又亮了一瞬,那便是没东西可吐也要忙着干呕的程度。

影薄自屋檐跃下,大约是想着若惊动了人来赶紧把她提走而站在她身后。最后也看不过去,拧着眉头塞了块手巾给她,让她赶紧把嘴堵上吧。

“回灵堂去。”他低声喝道。

蒋慎言拼死摇头,整个人虚脱了三圈。“不行,不,不行,我要进去,准得死……”说着又开始往上犯恶心,“呕,你,把我带屋顶上去吹风吧,要是,要是瞧着有人来,你就把我扔回去。”也不知是对影薄的身手格外信任还是吐得昏天暗地糊了脑子,蒋慎言最终给他出了这么个不靠谱的主意。

而影薄竟然还应了,直接将她提上了屋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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