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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蒋慎言最自满的就是识路,即便那日她进了偌大的兴王府,也丝毫没乱了方向。哪扇门穿了哪条道,哪条道通了哪个殿,只要走过,她都记得清清楚楚。

大户人家讲究虽多花样虽繁,但依着风水造房子,翻过来覆过去就是那么几个布局。没费多少工夫,就让她摸到了那些个幕僚门生可能寄住的院子里。

一路顺利,除了路过花园时被不知从哪窜出来的狸奴吓了一跳,唯一让她劳神的,就是来往仆役瞧她的眼神了。不知是不是昨夜听了祁时见那番胡说八道后耿耿于怀,总觉得旁人认出她时带了些许意味深长的眼色。本家官小姐刚刚遭难,人还没凉透,就不知从哪里来了个野丫头仗着兴王宠溺要顶了小姐的正主位置。这于谁人胸口都会噎得难受吧?

好在大家都很忙,也没人真个对她说什么道什么,她就假装瞧不见,然后把账都记在祁时见名字下头了。

院中此时冷清,不难解释,住在这院里的人此时不是在协助文承望的公事,就是替他接待访客操持私事。总而言之,整个文府中能游手好闲的,恐怕也只有她蒋慎言一人尔。

趁着无人,蒋慎言先是装模作样地在院中逛荡了一圈,而后悄悄靠近每间厢房细细查探。倘若有人匆匆路过,看那蹑手蹑脚的身影,怕不是会以为这院里招了来踩点的贼子。

她挨个房门窗前嗅过,终于,在一步步锦窗之下停了下来。反复确认后,她暗喜,总算是没白费心思,随即偷偷闪进了房中,神不知鬼不觉。

屋内自然无人,蒋慎言四下打量,这房中朴素,不见锦帐古玩,字画倒是摆了许多。也不知是不是临摹古作,乍一眼看去颇有大家风范,只不过蒋慎言对这些东西一窍不通,不甚在意。房间收拾得干净,也算雅致。她细回想那左瑞一闪而过的模糊身影,瞧气质倒是跟这房间很搭。

符咒正躺在书案一侧,置于一堆书卷之上,让人一眼便能看到。没错,正是她交给以蓝那两张中的其一,也是这清香之气的源头。

还真让她料对了。以蓝得了符咒,肯定会悄悄塞给自己的心仪之人。而左瑞,碍于以蓝对自己的心思和尴尬的身份,既不会将符咒带在身上,也不便随意丢弃。这就正好给了蒋慎言一个绝妙的机会,顺藤摸瓜,嗅着那特有的香气便能摸到左瑞的房间所在。

找不着人就守株待兔呗。

“好了,让我们看看,这位嫌犯是不是藏了什么东西呢?”蒋慎言摩拳擦掌,自言自语着开始了搜索。

这房间不大,本就是给客卿居住的,多半也没有机关,若想藏东西无外乎几个地方,难不住她。果然没用半盏茶的时间,便让她得手了——

在四件柜的衣服下头,摸出了一沓厚厚捆扎的信笺。

这些信笺有的裹了信封,有的没有。随手展开一张来,一首七言跃然金花五色笺上——

春风日日闭深闺,柳老花愁鸟自啼。

寂寞小窗天又暮,一弯新月挂楼西。

写诗之人文采奕奕,就连她这个不学之乎者也的人也能看出字里行间寄托的许多感情。这信笔迹娟秀,出自谁手已不言而喻。

蒋慎言不禁感叹,读书人谈情说爱还真是与寻常人不同。这位文二小姐才华不必多说,细想三年前祁时见不过才十二岁,他爹就那么急着给他定亲事,肯定也是看中了文婉玥不可多得的才气,怕她当时十五韶华让旁人给抢了去,成了别家的儿媳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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