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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舌头在外面无外乎两种情况,一种是死时极其痛苦,人本能挣扎着想吐出舌头呼吸,比方说慢慢缢死的。”何歧行掐住自己的脖子做示范,“他又没遭罪,死时不过一瞬而已。那就是第二种情况了。”

“什么情况?”

“他死前在张口说话之类,总之是做出了吐出舌头的动作,死太突然没来得及完全收回去。”何歧行又低头看看那张惨白狰狞的脸,补充说,“看他这眼睛圆瞪的模样,能把嘴张这么大,连舌头都吐出来,怕不是在跟人喊叫,就是在争吵,也可能是呼救。”

听何歧行说完,蒋慎言就自己陷入沉思模拟了起来,也不顾姑娘家的形象,一边挤弄自己的脸,一边琢磨到底是说什么话什么字才会做到如此瞪眼吐舌的表情。

她脸是朝着祁时见与何歧行这边的,故而也只有他俩能瞧得清她那般滑稽的模样。

何歧行刚要出声数落,就见祁时见抬手戳弄了她的手臂。蒋慎言这才意识到场合不对,赶紧收敛了起来。何歧行看在眼里大为震惊。不知道是祁时见会好意提醒她令他咋舌,还是祁时见竟然愿意直接触碰别人更令他咋舌。他一时慌了神,心里闷下一口气去。

“他是不是在呕吐啊?”蒋慎言并未注意到何歧行那小小的变化,一心只想着案子,而她刚刚的模拟还是有些成果的。说罢,她做了个恶心干呕的动作,正好是瞪眼吐舌的模样。

而众人之中,只有祁时见跟上了她的思绪。扇子打在掌心。“他被人强行喂了东西?”

“毒药吗?”牛英范想也没想就说。

何歧行一拧眉头,驳道:“我刚刚验过了,他没有中毒迹象,而且喉咙处也没有异常。”说话间他还在用余光观察祁时见的反应,猜测他是不是在误导侦查推断的方向。

可不料祁时见是真心想要个答案。“那就只有剖开才知道了。”少年弯起的嘴角没带人情味,仿佛只是一场游戏而已。

“把,把人剖了?”牛英范突然跳脚起来,“这这怕是不妥吧?此事得先知会宁夫人才是啊。”

知会?是应当知会,但哪个家眷愿意让旁人给自己亲人开膛破肚的。牛英范会这么说,也不过是逃避罢了。

这时就看出一个位高权重者的优势了。祁时见直接摆摆手,独断专权道:“本王说了算,就在这儿剖。”

何歧行梭巡了一圈,众人神色各异,但没一个跳出来反对。他便压下心中所想,又重新蹲下身去,展开了仵作行箱。

何歧行与一旁差役将人挪到白布之上,当他那明晃晃的刀子在宁兴学尸体上刚划下一条血痕之时,牛英范就忍受不住了。“微臣,微臣亲自去向宁夫人请罪。”他丢下这么一句,连祁时见的应允都没有,便一溜烟撩袍逃离了现场,好似身后有个催命鬼追着。

祁时见偏头嗤笑那落荒而逃的背影,视线扫到蒋慎言,见她亦是面色惨白,正咬着牙关。“你去探探宁平乐的话,她是‘最后’一个与宁兴学有交流的证人。”祁时见将声音控制在两人之间,说着只有昨夜“匪盗”才知道的线索。那声音听起来清凉凉的,倒是压下了蒋慎言此刻胃中的不适感。

蒋慎言紧攥衫裙的手放松开来,抬眼瞧他。她明白对方的用心,是要借此事将她支开。在一瞬之间,蒋慎言掂量了许多,最终还是点了头,唤来一个宁府仆役,引她去了。

临走前,她好似余光扫见了何歧行视线,但正脸去看时,对方却又埋首在验尸之中,仿佛从未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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