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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何歧行吐出这两个字的时候,后槽牙都要咬碎了。

蒋慎言还试图想要挽救一下。“何叔,九年了,已经九年了,我好不容易盼来了一点希望,你叫我如何能放手?”

“振灵香如今已经找到,就按照这个线索继续查找下去,一定能抓住当年杀害我爹娘的凶手。”

“真相就在眼前……”

“我说不行!”何歧行粗鲁地打断了他的话,“这事儿没商量。”

“何叔!”蒋慎言不可思议地看着他,差点把眼珠子瞪出来。何歧行曾经与她爹亲如父子兄弟,她不明白对方为何要百般阻挠,难道他不想找出真凶,还爹娘一个清白吗?

眼下旧案不光出现了重要的突破,她还多了一个极有力的帮手。这不是一件好事吗?

可何歧行却说:“你知道那个小兴王是什么样的人?你就敢随意地信任他?”

“你修行避世,好,让我来告诉你。”何歧行的双眼通红,仿佛有股子郁气,若不发泄出来就要炸了,“三年前,兴德王爷薨了,那小子成了唯一继承金印的人。但大丧过后仅仅一个月的时间,这兴王府里头,上至王府长史,下至宦官婢子,就因各种离奇缘由死了三十余人。”

“三十余人!一天死一个还不够数一个月的,你可别告诉我这是什么鬼巧合。这还只是有名有姓能囫囵葬在棺材里头的,不算那些莫名消失被拖出去随便扔了埋了的。”

“你自己想想,这是谁的杰作?”

“这样的人离得远远的都还得怕他追上来咬你呢,你现在却跟我说要和他一起查你爹娘的案?真不怕自己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你爹让我照顾你,不是让我给你收尸!”

何歧行的怒意在这空无旁人的厢房院中回荡,震得蒋慎言心头一颤一颤。她还从未见过何歧行发如此大的火气。

“何叔……”她轻轻抚着男人后背给他消火,语气都低软下来,“你消消火,消消火……”

哪知对方一扭身子挥掉她的手,说“少来这套”,看来还真个是气在心头上了。

可蒋慎言会因此退却吗?不,她要是知道什么是放弃,她就不是“刁鹄嘴”蒋岳的女儿。她爹当年这个江湖绰号就是因为死咬真相不放,缉凶时刀山火海也要过得,才出了名头。

“何叔,今天你也在宁府瞧见了,那宁兴学的死因,跟我爹娘当年一般无二。”她索性双手一抄,转到对方面前去,迫使他瞧着自己的眼睛说话,“如今不光找到了振灵香,还从天而降这么大一个线索,你能说是老天不帮我?”

“只要有一线希望,就算前面有千难万险,我要闯一闯。”

说罢她鼻子一酸,闷着声音诉起苦来。“而且何叔,我到现在做梦还能梦见那天早上的场面……我爹娘的笑模样我都快忘记了,模糊了,他们死的样子却跟刻在我脑子里一样,怎么也忘不掉。我不想这样,这噩梦要做到何时是个头啊?”眼瞅着那双一向坚忍的眸子就哀切起来,沉下头去。

何歧行自诩是条汉子,天不怕地不怕,可唯独就怕这娃子掉眼泪,从她小时便是。瞧她那小脸上的金豆子啪嗒啪嗒掉,何歧行的心就跟刀子割一样。那时他自己还不过是个十一二岁啥也不懂的傻小子,就开始操起了当爹的心。

“诶你……”不意外,这时他又慌了,“你说得好好的哭什么啊?刚刚不还跟我横着顶嘴吗?怎么突然……”高挑的身子缩起来,放低下去仰着脸瞅她,看她红了眼眶就急得挠头。

不得不说,她那番噩梦的话是说到他心坎里了。他又何尝不是……

何歧行叹出一口比他年龄还长的气来,一头牵着苦难的过去,一头接着晦暗的前路。今日命案现场在他脑海亦是久久盘绕,折磨他心神。

“你难道不怀疑……杀害宁兴学的真凶,就在附近?”他悄悄提点道。

他以为自己说得隐晦,哪知蒋慎言抹掉泪后,竟直言反问:“何叔是怀疑小王爷?”

何歧行惊叹:“你怎么知道?难道他……”

“并非如此。”女郎说话还有浓浓的鼻音,但语气是坚定的,她拦住何歧行的胡思乱想,道,“昨夜他确实去过宁府,我猜你也从现场那些泥巴脚印看出了端倪。他对我坦白承认,那是他的脚印不假,但凶手不是他。我信他。”

男人一听这话就忍不住要上头。“你怎么如此笃定?”

“我也曾怀疑过,但不管是现场还是他的反应,都能排除嫌疑。而且在你到之前,我们就推断过,偷东西的人与杀人的人,并非同一个。柯刑房也是这么说的。”

“再者,那截断指,”蒋慎言光是想想就浑身不舒服,“如果杀人的是祁时见,他干吗要费尽心思往宁兴学肚子里塞那玩意儿?”

“为了误导查案的方向?”何歧行就是不愿承认对方的无辜。

蒋慎言翻翻眼皮,忍不住驳他:“以祁时见的身份,他若真想误导的话轻而易举,还需要用那么复杂的方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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