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慎言定了定,跟着坐在了八仙桌的另一头,心道万事皆棘手,不如就干脆从最眼前的说起。
“青女姐姐答应助我了,不过中间出了些小纰漏,”女郎觉得还是循序渐进比较好,“我不能用邬连的身份接近叶泰初了,明日开始,得换成女儿装。”
她男相还是女相于祁时见而言是没那么要紧,他在意的是事出有因。在他看来,任何细节变化都会影响计划能否顺利进行。“什么纰漏?”
蒋慎言不知为何,提到那个词就会不自觉地压低声音,好像大声喧哗对方就会循着响动从天而降一般。她往桌前靠了靠,离祁时见更近了些,手毫无意义地拢在嘴边,小心问道:“城里来了锦衣卫,殿下知不知道?”
本以为能从祁时见脸上看出些讶异之色,哪知这少年依旧四平八稳,不疾不徐的。“听说了。”他知道,还一下来了四个。
蒋慎言寻思这人在自己藩地之中耳目众多,不吃惊也无甚意外,便问:“那殿下知道他是来找人的吗?”
“他?”蒋慎言的这个特指,倒是令祁时见偶人一般的面容动了动。
“嗯,我今天险些就回不来了,差点遇上那个缇骑。”蒋慎言解释道,“说来都觉荒诞,他是来抓邬连的。”
这下偶人的颜色彻底灵动起来。祁时见眉头拧起,疑惑:“邬连?”随后一想蒋慎言在外行风鉴之术顶得都是邬连的名号,便知她为何如此谨小慎微了。
“邬连惹了什么麻烦?”
“我怎么知道?”蒋慎言怕祁时见不信,还举手发誓,“他当时走得干干脆脆,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那你呢?”
“我?”
“你想没想过锦衣卫可能只是冲着你来得,就因你化名为邬连,他才搜捕叫邬连的人而已。”
蒋慎言大惊,她还从未考虑过这种可能。“可,可我什么也没干啊!就只是相面算命罢了。”虽说偶尔有一丁点的瞒骗之举,但也没贪图什么钱财权贵惹过什么人呐?
祁时见想得更深,这人性子急时属实莽直,说不好就在无意间闯了什么不自知的祸事。可那个叫邬连的小宦官也不能随意放过,据他所知,对方曾经是在内府库的丁字号库任职的,不过是个看守库房听差办事的低阶内官而已,连库使都不是。但也终归是从大内出来的,他所能搜集的情报很难涵盖邬连的一切过往,保不齐就有疏漏的秘事。
想到此处,少年藩王偏头给最信任的亲卫使了个眼色,对方便心领神会的记下了,预备后续详查。
“你在我府内是安全的,”祁时见也明白蒋慎言为何要换回女装了,“锦衣卫的事你莫要插手,这不是你能应付来的,明日开始,我差玄衣卫暗中跟着你。”那四人分明是打着护卫的旗号进的城,不料竟还有秘密任务在身,属实可疑。就算他们找的不是“邬连”,祁时见知晓此事也不会轻易放过,定要查个水落石出。还要确认影薄那夜追踪的神秘人是不是其中之一。这于他不算难事,分秒间他已决断,先从那个被缇骑护卫进城的司礼监库掌司太监开始探起。
“可那人知道‘邬连’在王府里了。”蒋慎言提醒道。
祁时见闻言轻笑:“那他尽管来,正好还省了我去查他的时间。”少年信心满满,毕竟王府护卫和玄衣卫的厉害之处,只有他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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