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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慎言不好意思地清了清喉咙,重新道:“是一本账簿,上面是宁兴学的笔迹,本该是锁在密室暗格之中的,殿下你那夜在二酉书楼可曾见到过?”她一边说一边比划那簿子大小模样,在祁时见的脸上梭巡答案。

可对方脸上也满是问题没有解答。“并无印象。”这是实话,“那日书架上的经卷书簿众多,我并未一一翻阅,倘若宁兴学有意木藏于林,也不难瞒过众人视线。”

“咦,可凶手就把它翻出来了呀,还让刘掌柜藏在了横梁上。它不在暗格中吗?”

祁时见又摇头。“宁兴学是个粗鄙之人,暗格里放得都是金银珠宝、奇珍异玩,我没有见到任何簿子。如果簿子真是他的手笔,那必定是和外面伪装用的书卷放在一起了。”

蒋慎言一琢磨,推断道:“那凶手要么本就知道账簿放于何处,要么就有充足的时间翻找。”

“你的意思,是推断那刘掌柜是知情之人?凶手的动机是杀人灭口?”祁时见机敏聪慧,稍稍一点便通。

“正是。哦,还有包袱中一物,”蒋慎言赶在祁时见开口说话前抢道,“是个木刻的无为老祖像,那刘沛,应该是无为教的人。”

“老祖像?”祁时见这才像是被惊诧到,“你确定?”

“当然,我们三个围着研究了好久。再说,我曾在文二小姐闺房之中搜到过一个老祖像,两者价值不等,但模样却八九不离十,都有同样的教义刻字,一看便知,我绝不会认错。”

祁时见沉默了。蒋慎言能瞧出他的疑惑,或许可以称之为迷茫。她倒是没料到说了这么些事,唯独一个香铺掌柜是无为教徒这点对祁时见的冲击最大,甚至比他当初知晓文婉玥拜入了无为教还要震惊。

蒋慎言抓住这点反常,问他:“殿下,你是想到什么了吗?”

祁时见像是从千头万绪中被叫醒,怔了一下,接着否认。“没有,只是觉得无为教真是无孔不入,太过猖狂。”

猖狂是不假,但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众所皆知的事实怎么偏此刻感慨?蒋慎言不信这说辞。但祁时见有张千年王八成精的嘴,打定主意闭上,就能把话烂在肚子里,绝不可能再张口吐出来。

“怎么,你为难的就是这些事?”祁时见忽然问道。蒋慎言听出他这是想把刚刚的话题翻篇才刻意为之。

女郎也不好追究,只能如实喃喃道:“不是,难的事还没说呢。”

祁时见挑眉看她,正等她开口,门外便叩门报说典膳所送了宵夜来,打断了二人交谈。

“罢了,你先用些吃的,有事慢慢再说。”祁时见弹个响指,门外下人便鱼贯而入,照兴王府的规制,说是简单清淡小食实则又铺满了一桌。

谢朔进门指挥小的们干活,期间时不时又抬眼偷瞄这个被祁时见戏称天师的姑娘。好在今日人是没哭,而是笑的,好似对这些吃食很是满意。看上去像是个心思单纯率直的性子,他不禁安心了些,若真要再有个跟自家小主子一样的人顶他头上,怕不是天天胆战心惊得寿命都要折没了。

姑娘长得漂亮,性子又不错,谢朔越看越舒坦。心里盘算这蒋天师断断续续也在王府里住了好几天了,平时来去自如跟到了自己家似的。小主子还有心给她布置了这么好的房间一直供她随意出入,怕是姑娘自己都不知道这房间有多特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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