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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沛?”

“他在永乐坊顺德路上开了一家香药铺子。”

一说地址,陈治便想通顺了。“哦,刘家香铺嘛,晓得,那又如何?”

“你竟不知道他也是无为教徒?”柯玚冷着脸追问,在他看来,陈治多半就是演戏。

陈治嗤笑几声,上下打量怪他无知。“教内斋堂万万千,我又不是头脸,岂会每个都知道?能管好自己的这巴掌大的水帘洞就不错了。”

“你们没有往来?”

“为何要往来?”陈治翻着眼皮直觉不想理他,“他就是拿着教中信物到丰山寺来,我们见了也只管办事,绝不会问他姓名来历,对事不对人,这是规矩。不懂就别乱叫,老鸹精,聒噪得很。”

“你……!”

蒋慎言递眼色按下柯玚被他一而再挑起的怒火,把话口接过来,问说:“你既不知他是哪个斋堂,但却要因他们而惹火上身了,那你冤还是不冤?”

陈治粗如指宽的眉毛压下,如眼上盖了乌云,分明是对这话中的棘刺很是不满。“你这是要挑起我们不和?”

“非也。”蒋慎言学着祁时见惯用的语气,不紧不慢道,“无为教势力众多,扎根深广,倘若仅凭只言片语便可挑拨离间引起争斗,那这几十年来的两相争斗,官府也不会如此头疼棘手,围剿久久不见成效了。会这么说只是看来你我有些交情,诚心实意提醒你一回。”

“交情?”陈治似是听了什么乐事,哈哈大笑两声,喷了些果仁渣子出来,“哪来的交情,分明是我对你们尚且有用罢了。你这小鹄嘴,学得奸诈狡猾了?”

“好好好,我倒要听听,毫不相识之人要如何把我等拖下水去。你说吧。”

“昨天刘沛被发现死在了自家铺子里。”

“哦?”陈治觉得更有趣了,他已经做好准备听听一个已死之人如何拖累自己了。

蒋慎言一边不急不慢地说,一边细细观察他的颜色。“我们搜查现场的时候,发现了罗祖像,确定他是无为教之人,而跟老祖像放在一起的,有个账簿,我觉得你可能会感兴趣。”

陈治料想她说的肯定不是普通铺子里记账用的账簿,便沉了些虚浮的喜色,静等她道出后话。

“那是一本属于宁兴学的私密账簿,定是被人从宁府带出来的。”蒋慎言把话说得简要明了,“不用我提醒你,你们与宁兴学还没有彻底撇清关系吧?”

“刘沛是无为教的人,他又不懂武功,宁府岂是他想进就进,想出就出的地方?他也扭不断宁兴学的脖子,那必定是有帮手。”蒋慎言举起两只手来,指代着比划道,“一边是刘沛,一边是宁兴学,你猜最后官差会把嫌疑落在谁的身上?”

“做一个你等与刘沛合谋杀死宁兴学,再转头杀了刘沛灭口的假设,是不是正好能榫卯契合?”蒋慎言盯着陈治的目光灼灼,不放过他任何表情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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