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蒋慎言离席后,心中惴惴不安。跟在叶元正身后,即便不回头,也能感受到来自后方,叶泰初遥遥投来的灼灼视线。想必正冷眼讥笑,等着瞧她笑话呢吧?
女郎咬咬牙,想起祁时见警告她万不可露怯,对方对自己瞩目反倒是好事,便决心争下这口气,心道,我倒要看看你能耍出什么花招来?
念及此,腰背也挺拔了些,顿住脚,倏地回头,果然正抓住那人锁在她身上的焦点。蒋慎言不躲不藏,偏偏回了个深意的笑容,在旁人眼中这是丢眉弄色,可对方多疑又自负,就会将其当成一个挑衅的信号,难免在心中胡思乱想起来。
蒋慎言不给叶泰初留下仔细琢磨的机会,飞快地回身,摇曳着身姿越走越远。
叶元正带她去的席位虽然是靠近西侧首席,但因为座次依景致而安排,故而离得叶泰初主人之位实则颇有一段距离,而与祁时见所在更是遥遥隔了整个池塘,两人想要交流是绝不可能的。蒋慎言此刻只能依靠自己跟未知的挑战斗智斗勇。
她深深呼吸,在叶元正的引荐下,站在了那道难题前面。
走近了才看清楚此人面相,粗平虫眉、目珠黄浊不澈,属实是个典型的色欲熏心面相。懂了,叶泰初这是测试她到底是不是个真正的妓户。若是眉生馆的姐姐们,这类客人定然常常是遇到,周旋其中让自己不会吃了哑巴亏也是一门技巧学问,黄花大闺女自然学不来的。
蒋慎言沉了沉心,挂上了最为娇柔的笑靥,轻声问福。只见那个叫彭伟材的男人眼睛都亮了,像夜里点上了灯似的。再等叶元正说明来意,便笑得嘴都要咧到耳根了。
“好好好,在下寄寓这离家千里之地,正觉孤单,多谢叶公美意啊!”男人说话时,看都不看叶元正,只把视线黏在蒋慎言假扮的倌人身上不可偏移。
叶元正嗤笑一声,很识趣地转身走了。
蒋慎言百无办法,只能靠着男人入了席,还未坐稳,男人毫不客气的手就贴了上来,先是握住了她的手腕,眼睛将她上下梭巡了几回。
叶泰初刚刚的蛮横虽令她厌恶,但比起此刻黏腻腻的触感,她宁愿咬牙顶着那捏骨之痛。于是她不着痕迹地将手腕一翻,挣脱了对方控制,笑着拎起酒提子,与彭伟材虚与委蛇道:“老爷酒盏怎的空了,奴婢先为您斟满。”
她深知,想让这种货色老实,要么用厉色震慑他,要么就是把人灌得烂醉。这些年在东西十二桥走得一遭遭,不是白白费神的,看也看明白了一些门道。
许是美色当前昏了头,彭伟材嘴里只有“好好好”,不会说别的了,一连被蒋慎言劝进去三杯酒。
正好,蒋慎言暗中欣喜,方才叶元正说得就是“侑酒三杯”,如此便可交差了。正高兴着,想着借词脱身,谁知一股长虫爬过的诡异触感,顺着她腰际就爬上了背,所过之处直激起蒋慎言层层鸡皮疙瘩。细分辨,竟然是这色胆包天的男人伸手搂抱她。
这可是行会宴席,不是放浪形骸的欢场,日头都没彻底掉落下去,这个彭伟材竟然明目张胆地行此龌龊之事。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