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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影薄,就是在机缘巧合下由兴德王祁元思当年在就藩路上拾来的,那娃娃军中被淘汰的一员。彼时的祁元思不过也才十五六,刚行过大婚之仪,背井离乡,见这人年幼可怜亦无家可归,便为他请了府军前卫的牙牌,自此养在身边。当然,这是另一番故事了。

既然影薄的技艺与那些人同路,基本就可断定对方的身份了。

事实已经很明显,除了当时记录在簿的四个血衣缇骑外,安陆城中定是还有旁的,出身东宫娃娃军的锦衣卫。并且双方在暗中执行不同的任务,甚至有互相冲突之处。这个答案诡异又令祁时见厌恶。他讨厌有人在他眼皮子底下肆无忌惮而他却毫无察觉,还是两组极危险的人,这种失控感让他焦躁恼火。

“查,先从那个库掌司太监查起。”一时没把这人提上最首要的目标,竟还是他的疏忽过错了,“还有那个设宴接待的右参政冯德明,对了,樟帮的童家不是与冯德明有亲缘走动吗?一并查,给本王连根拔了这条线。”

“天亮之前把人给我带到面前来,本王要亲自审。”

若是平时,影薄绝不犹豫,主人命令做奴才的就要无条件遵从。可他是看祁时见出生长大的,再迟钝也能发现从今夜叶府起火蒋慎言被掳后,祁时见的心绪就随着事态的失控而失控。素日里最是走一看三算十的人,眼下做出的决定却一个比一个急躁鲁莽、有失考量。这般反常,不得不让他出言抗命提醒。

“主人,此线牵连甚广,还请主人思量北都隐患谨慎而行。”影薄说着单膝跪地,拱手至顶,劝道,“童祥便罢,冯德明亦可,但那个司礼监的太监是御前行走,圣上不豫,此微妙关头,在探明他立场之前最是该小心对待。”

祁时见身子一震,火上添柴,牙缝里冒话:“你来教训我?”

“奴不敢。”影薄连忙将头又低了三分,脊背已泌出细汗,多一个字也不敢说了。

祁时见气,气自己胸中郁火无处发泄,气影薄抗命,更气对方戳中了关键,他确实失常,最是让外祖诟病的,失去了判断的理智。

额角一刺,那熟悉的钻脑之痛又猛地升起,他越是想压下怒火保持冷静,那痛处就越是要命。让他难以直身。

“主人。”影薄敏锐地察觉到小主子的不适,赶紧从怀中掏出药瓶,倒出其中丸粒站起身来,“恕奴失礼。”说罢,便强行让祁时见张口,将药丸顺了进去。因为少年也早已习惯,并不怎么挣扎,故而药丸很快便顺喉而下。

药见成效有段时候,祁时见还要继续痛苦一阵子。影薄着实担心:“主人要不要先行回去休息?这里奴来办。”

一如他所担忧的,祁时见开口就回绝。“不必,今日事今日毕,天亮之前必要查到蒋慎言的下落。”他把话在喉头舌尖徘徊了几遍,才说:“暗中调查冯德明和童祥,如若必要,把人就地密审,只探锦衣卫四人行踪即可,你亲自去办。其余人……不要惊扰。”

他瞥一眼不远处的贼汉子,意味深长道:“今夜我与何先生会押着此人去鬼市,你可知鬼市何处?”

“奴浅知一二,在北长坡。”

“好,鸡鸣之前,那里碰头,去吧。”

影薄这次没有任何犹疑,可刚要拱手称是,又想起一事,把陈治先前借他的无为教令牌递了上去。

祁时见像是瞧见了什么污秽的脏东西,十分嫌弃鄙夷。影薄把此物来历简单一说,少年才硬着头皮收下。

“也罢,鬼市那种地方保不齐就用得上它了。”这个判断是没错的,影薄也正是有此意图。

万事妥当,玄衣汉子才放心下来,拱手领命,旋身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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