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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歧行听闻一怔,张了张嘴不敢说话。他以为的牲口是驴啊骡啊的,没想到祁时见张口要给他一匹高头大马。这官马可都是精挑细选的,匹匹都膘肥体壮的,蹄子一撒还不知能跑多欢,哪是他驾驭过的?他,不会骑马啊。

可输人不输阵,怎么也不能在这臭小子面前丢了老脸,好歹他是个比他大十几岁的成年汉子,怎么能让小辈笑话了去?

何歧行曾为家里棺材生意跑板材木料时骑过骡子,心中琢磨这马跟骡子挂了一半血亲,应该也差不了许多吧。念到此处,便腰杆一直,跟那玄衣卫一招呼,说:“走,你带路。”

“鬼市在西南北长坡,我们到时见。”跟少年撂下话,就挺着脖子头也不回地走了。

夜风瑟瑟,蒋慎言醒转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就骑在一高头快马之上,惊得她身子一颤。如若不是却水早将她用牛筋穿股的绳索牢牢绑于他自己背后,估计这一下颠簸,她就要从马背上翻倒过去了。

蒋慎言人醒了,可穴位还锁着,跟她刚刚在那屋子里初醒之时几乎一样,口干舌燥地快要冒出火来。她试着张嘴发了发声音,意外好在这回,却水没封她哑穴。

“我们在哪儿?”不管却水愿不愿意回答,蒋慎言都要问出心中疑惑。只是此刻她嘴巴冒火,喉咙也干涸,吐出的字七扭八拐,含糊不清。

却水似是早就感觉到她醒来,并不意外。他果然没回答问题,只道一句“马上到了。”说话间就催马过了一道界碑,但夜黑马快的,上面到底什么字,任凭蒋慎言眼力再好也根本无从看起。

而后两人接着向前跑了些路,最后进了一个似是人丁兴旺的村落中,却水这才勒住马,小心慢行。

这不知名的村子有些依山而靠的意思,屋宅修得相邻却不相靠,路也起伏不定,有时甚至要迈上几层青石台阶才可继续。

见月亮已经升起,蒋慎言看那缺了半数的更待月相,便推知此时至少已入三更,夜很深了。村子里面除了虫鸣狗叫的,没有半点人声,家家户户都闭门熄灯,肯定是陷入了熟睡。

蒋慎言不禁想,她若是此刻高声叫喊救命会怎样?可这念头也只在脑子里拂过一瞬,便烟消云散了。她想起了那个死得神不知鬼不觉的老妪。既然却水把人人当做棋子,那保不齐会“被安排了”这些村民的性命。这个风险她可冒不得,反正她左右已经身处险境,那全没必要再拉无辜人陪同掉进泥沼。

女郎跨在高马之上,遥遥能在暮色中望见远处一条大河在月下波光粼粼,如游龙徐动,正向他们所来方向静静流淌。偶有几艘夜船缓缓过,像给这游龙松鳞,瞧着分外遥远。她想要判断此时究竟身处何地,但最终还是无法分辨,那是不是穿安陆府而过的宕江。

却水引着马沿着村中小路又走了约莫一盏茶的功夫,才停在了一户歪脖子树旁的柴屋宅院外。他伸手解了将两人相连的绳索结扣,先撩腿一跨从马上跃下,再赶在蒋慎言僵直的身体失去依靠歪倒栽下之前把人稳住扛上了肩头,像扛棉花一样轻易,就奔那院子走去。

蒋慎言心里百般抗拒,但她无能为力,身体还是无法动弹分毫,全不听她使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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