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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迁都敞开运河水道以后,一道皇令命以后船只经越内陆水路运输,海运关闭,税粮更是如此,故而内道船只随运载需要数量陡增。官府专人统计过,仅两京之间一段用于运输的船只大大小小就有一万一千余艘。每年运粮之季,漕路上船只来往不断,水道上的人不论官员百姓都戏称是船多而重压涨了水线,这便是“涨水了”。

劳楠枝的话说得没有一丝漏洞。二月三月入春之后确实是进香最为忙碌之时,各香会香社都要聚集租船雇车而往。来往香船游江之多,不是涨水似涨水,何歧行这外行人也能知晓。他们忙于生计而反倒自己没了时间去进香也是合情合理。

既然探得了对方目的,那何歧行就不必再多加停留了。做多错多,万一又出了纰漏可真个要误大事的。

于是他很干脆地装作惋惜,告知对方他们是要逆江而上宜城,两不相干,又与妇人客套几句,这就转身回了。

估摸时间,祁时见那边马匹肯定已经备好,天都见亮,他们得赶紧上路了。

转头将事情低声告知祁时见,对方并未做出任何表示,既没有放下警惕心事,也没有出声质疑,只是轻描淡写一句“知道了”,便若有所思不再谈论此事。

“我再行不便,马已备好,就不拖累你们了。”祁时见突然从踌躇不定转而冷静清醒,捏着那装了藩王宝印的锦囊信口说道,“影薄与何先生同行,玄衣卫留下两人即可,你们定要小心。”

少年端出小王爷的架势叮嘱了两句,说得都是极为识大体的话。这反而让对面两人隐隐有些不安,刚刚还想要任性妄为的人这般转性,不知缘于何故,倒真不如他直接胡扯几句飞扬跋扈的疯言疯语还好些。

可时间不等人,他们无从细想,既然祁时见这么开口了,他们也没有再迟疑的理由。两人只能怀着那份异样的违和感跨上马背,依旧是影薄执缰带着何歧行,在各自欲言又止地丢下一个眼神后,才策马领其余人等一众又踏上了尘土飞扬的官道。

祁时见甚至站在驿馆外面目送他们最终被晨曦的光辉裹挟,渐渐远去变小。

在确定对方不会半路杀回来之后,他立马调转身形奔船坞而去,速度之快连身后的两个玄衣卫都险些没跟上。

到了船坞,那艘三橹的胡羊头船果然正要启航。

“站住!”祁时见大喝一声,直接轻功跃起,扬手甩出骨扇正切断了主桅帆索,帆布倏地掉落闭合,而人也带手下稳稳落在了那三橹船上。船上之人惊骇,立马停橹止船,就定在了这离坞口不远的江面上。水驿船夫馆夫见这阵势还以为是有人要在这驿馆地界上寻衅闹事,呼喝着涌上向坞口,三三两两汇集岸边,更有甚者甚至要跳上座船近前来阻拦。

看来这劳楠枝着实混得不错,遇到险事竟有吃官饭的人愿意出头。

反观船上一众船工却没动分毫,细看,原来是劳楠枝伸手示意,让他们原地待命。“这位小兄弟,要上船商量即可,缘何要切我帆索?”割帆如断头,这在水行是大忌,祁时见这般露骨挑衅,劳楠枝还能保持和气,已实属难得。

祁时见的扇子还狠狠插在那桅杆之上,他不紧不慢从一众船工之间走过去,施力拔下那骨扇,震去碎屑,在手里摇了摇。这才徐徐道:“当然是为了不让你们跟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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