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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宁兴学到无名残尸到刘沛再到昨夜的叶府血案,中间还穿插了在司狱司刑审匪盗,这几日的出出进进,竟让蒋慎言在不知不觉中也混成了府衙的熟脸。走近府衙,刚绕过照壁,还没走到大门,就有眼尖的值岗皂吏迎上来问礼了。

当然,这其中也有影薄相当一部分的威慑力在。毕竟这人是众所周知的兴王随侍亲卫,说是祁时见的分身也不为过了。加之他这人总是板着脸冷言淡语,气势逼人,故而所到之处众人不说毕恭毕敬,也得是礼遇有加。光是牛英范对他低眉顺眼,蒋慎言就无意间瞥见过好几回了。要知道,牛英范堂堂知府,品阶可得比身为同知的影薄高出一级去,却因为祁时见的缘故而彻底颠倒了过来。

一进大门二进仪门,蒋慎言与影薄就这么一路被引到了戒石坊下。

戒石是开朝太祖皇帝颁行的诏令,在各府、州、县衙门中均可得见。必是立于甬道之上,还要再立坊亭遮风避雨。戒石刻有铭文,来自前朝蜀主孟昶的《官箴》,上书:“尔俸尔禄,民膏民脂。下民易虐,上天难欺。”可惜,就连写下此话的先人都没能如实做到,又怎能约束这些后世官吏奉公守法、忠君爱民呢?

蒋慎言看着那戒石,唏嘘感叹,微微摇头。

戒石坊的甬道两侧便是兵刑工吏户礼代表六部的六房。他们在此处,正是等候刑房的柯玚前来。各房卷案由各房负责承办立卷,故而要想进架阁库还需得有柯玚指引签办。

好在柯玚是个办事利落不拖沓的人,听闻他们来了,赶紧出来迎接。都是被叶府之事扰得一夜未眠之人,柯玚本就比别人瞧着萎靡的脸上,更多了些倦色。

蒋慎言刚刚说明来意,一亮白牌,柯玚就马不停地领他们去了承发房。虽说他对蒋慎言要查阅旧案的行为有些好奇和疑惑,但也不敢耽误公事公办,更不敢随意打听。

其实蒋慎言有影薄陪同,只要说是祁时见的意思,即使不合规矩,这衙门里也无人胆敢阻拦,直接去架阁库便是。甚至可能都不需要柯玚在场。

但她执意出示粉白木牌,按规矩一步一步办。女郎此行的目的检简为虚,实在试探众人反应,那必然是过手照面的人越多越好。

首先他们须得去承发房签验,而后还得有主簿印鉴之后再知会知府。若是旁人来办,怕不是要拖延好一阵子。

要不说祁时见派影薄跟着蒋慎言是有先见之明。那五大三粗的玄衣汉子,腰挂府军前卫牙牌,挎刀往那一站,不用开口就是一道如泰山压顶般的责迫,跟阴差催命也无甚分别了。

主簿哪里还敢再转告知府知道,动动脚趾头也知道牛英范会怎么做了,如果真是按章办事多此一举,恐还会招来顶头上司的责骂。唯有先斩后奏以快优先。他甚至不敢签没蒋慎言的白牌。

照理说,这白牌用过便要收回,重新粉上白漆,再留作它用。不然一直流落外面,要是落入歹人之手肆意滥用,妨碍搅乱了署衙公事,那还了得吗?

可这粉白牌上有祁时见的亲签,即便是藩王不涉政,那也是皇亲贵胄的号令,谁也不敢乱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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