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一听,仰头大笑,笑得却诡异,好似喉咙被人掐住,气不顺一般。何歧行听见,唤起一些不好的记忆来,顿觉毛骨悚然,心道怎么这幡竿寺的人笑起来都是一般鬼动静儿?莫非是跟他们习得的功夫有关?他不是个懂行的,只能如此瞎猜。
“我还真是低估了青女妈妈的厉害啊。”那“三点墨”回头看着手下,对方也跟着一起大笑起来,诡异的笑声成了两倍,直刺得听闻之人的耳朵嗡响,像是有人在脑袋旁边敲了铙钲,震得头晕耳鸣。
青女嘴角抽动,险些绷不住垮下脸来。
“三点墨”又回过头来,继续道:“我们兄弟二人从进门到现在,从未提过自己,妈妈若是没有些手段,又如何知道我们是幡竿寺的人呢?”说话间,又往前迈了一步。
青女忍不住后仰了半寸身子,努力保持自若,如实回答道:“想在安陆城中立足站脚,不买点教训怎么行?该打听的打听,该打点的打点,二位爷许是贵人多忘事,奴婢抬这‘眉生馆’的招牌也是给贵帮递过水礼的。若是连二位爷的穿着打扮奴婢都认识不清的话,那也不必开门做这人情的生意了。”她分别指了指“三点墨”腰后别的和桌上放的短棍,示意到。
“哼,妈妈说话还真是滴水不漏。”那手下面露凶光,手按短棍递出话来,好似下一秒就会抡圆胳膊,把棍子狠狠甩过来一样。
青女假装听不出他话里的夹枪带棍,点头笑答:“多谢这位爷夸奖。”
“三点墨”站在二人中间,竟做起了和事佬。“诶,原来是误会一场,怪我们小人之心度美人之腹,唐突了,唐突了。”他伸手一探,拉住了青女手腕,说道,“来来,妈妈快请坐,让咱们赔个酒,都是江湖人,也是不打不相识。”
青女心中百般不乐意,只想掉头就走,可哪能走得了。那人看似没用什么力气,倒是让她挣不动分毫,只能乖乖跟着他的牵引走。上回让她有被铁钳锁住的错觉,还是被影薄扯住的时候。美人眼眸一垂一抬,竟生了一些怅然。
“三点墨”把人拖到桌前,一扬脖,朝外吆喝了一声:“诶小子,别听了,进来给你们妈妈添个杯!”
何歧行身子一震,原来自己听梢的事情对方早已察觉!万幸,自己还没有被认出来,只是被当成了楼里的小厮。于是他赶紧掐着嗓子回了声:“是是,小的这就去取杯!”
说完回身就慌忙乱寻摸过往的龟公小厮身影。此刻刚上夜,楼里人还不多,寻了半天才终于让逮着一个,也不知其他的都去哪儿摸鱼偷闲了。他快步上前一把把人拦住,硬要对方放下手中酒菜,给那小阁里递个杯子进去。小厮懵懵怔怔,也不好拒绝,只能如实照办。
这会何歧行不敢随意靠近了,这屋里屋外什么动静,里头那二人竟能一一详察,自己若再偷听下去,怕早晚要被识破。
见那小厮办完出来,回到这里接酒菜,何歧行连忙问他:“怎么样?你们妈妈还好吗?”
小厮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点点脑袋,回说:“好啊,有说有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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