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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祁时见的命令,男人不敢抬头起身,就这么一直跪伏在二人脚下,把本就不宽敞的车轿塞得满满当当。

蒋慎言偏头去看祁时见,发现他也在心中揣了几分疑思,慎重审视着这个男人。过了片刻后,才开口应允对方起身坐下。

“谢殿下!”叶泰初像是得了什么可以传家的恩典一样,郑重其事地叩首后,摸索到轿边凳上浅浅而坐。行动似有一些迟缓,也不知是有伤在身还是跪久麻了腿脚。

人正好坐在了蒋慎言的对面,让女郎禁不住不停地上下打量他,疑惑道:“你是怎么……?”她一时之间不知该用什么词好。

若是落魄,短短三日光阴,可不足以败尽叶泰初坐拥的金山银山。当时也只是中天楼的一把火而已,不至于将人烧成了一无所有的丐户。蒋慎言细细推测,想起前日叶元正的惨死,判断到,莫非这人是为了躲避追杀才迫不得已藏身伪装?

待叶泰初长叹一声做出回答,还真就验证了她的猜想——“说来话长,小人也是计无可施才出此下策。”随后就道出,他是如何在离开安陆的半路上听说了叶元正的惨案,又是如何驱使下人们继续前行,自己扮成叫花折返回城的。用他的话说,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他赌杀手会追踪出城,断不会料到他中途折返。整个过程堪比戏文说书一样精彩。

蒋慎言听得入迷,不得不发自肺腑地感叹,即便她再厌恶这个男人,也得由衷佩服他在危机时刻的果决聪颖。不愧是白手起家到日进斗金、堆金积玉的豪商,此等判断力和行动力皆非常人能有。甚至可以卑躬屈膝,知道蠖屈求伸的道理。

“可怜元正,跟随我多年的老忠仆。”叶泰初的身子微微颤抖,声音似有哽咽。

但祁时见一眼便识出他不过是在动之以情,拉拢人心罢了。“哼,废话少说吧。”少年全不买账,冷冷道,“你如何认出本王车驾的?”祁时见的目光锐利,似答案要有丝毫令他不满,便会刺穿对方肺腑一般。

叶泰初连忙示弱解释说:“小人哪里有什么能耐,不过就是守在这宏武坊中,见到马车就往上撞罢了。如若对方责骂殴打,那必不是殿下宝驾,可如果……”

“如果有玄衣卫出现?”蒋慎言忍不住抢答。

“正是,正是,”叶泰初眼下绝不敢对女郎有半分不敬,连连附庸称赞,“贵人颖悟绝伦,真乃神仙也。”

“行了。”祁时见不耐烦地一挥骨扇,继续质问叶泰初,“你又是从何知道本王身份的?”他心中只有一个推测,此题当是唯解,就看叶泰初是否能说对答案了。

“是小人从自家门公口中得知的,也正是他给小人通风报信,告知了元正的罹难。他说‘童家小官人跟府衙同行,还被以礼待之’,小人就立刻想通了此间定有端倪,”这个男人还真的把正解答了出来,甚至语气诚恳老实,“摸进城后,小人就在童家附近打探,果然看见了童则的模样。前后再一联系,能让府衙那帮眼高于顶的人俯首叩拜的翩翩少年,这安陆城中能有几个呢?殿下的身份便呼之欲出了。”

“小人猜测,殿下密访我处,定是为了那些定风镖局的镖师吧?”

“你怎么知道?”蒋慎言有所猜测,赶紧追问,想要核实心中所想。

叶泰初转眼瞧她,眼中多了许多窘迫和犹疑,最终才极不好意思地道出真相:“若小人说了实话,贵人可不要不高兴。其实……早在贵人莅临之前,就有人给小人传了密信通报,说贵人是个有所图的探子,让小人小心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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