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泰初梳洗干净,扫净一身脏臭,正俯身在地,似是瑟瑟发抖,也不知他是发自本能还是装作如此。
蒋慎言打量他朝天的背影,竟觉他发中银丝比那日初见更多了不少,干瘦的身形也愈加显得可怜兮兮,虽说他比叫花装扮干净整洁了许多,但也远不及那时趾高气昂的气势卓卓,就像个路边的草芥布衣,体弱年迈,怎么也想象不到此人有着贯朽粟红的家产。
谢朔弯腰在祁时见耳边递了几句话,说罢便躬身而退,关上了隔扇门,只留殿内三人耳。
蒋慎言正好奇谢朔刚刚说的什么,就听祁时见开口道:“听闻你腿脚有伤?那就不必跪了,站起来回话吧。”
“谢殿下恩典。”叶泰初踉跄着爬起,确实是不太利索的样子。
“本王给你机会,说吧。”
叶泰初一愣,顿觉这是个陷阱,不知是祁时见在试探他的诚意还是他的底细。“小人,小人该从何说起?”
祁时见一声哂笑,反问:“你想从何说起?”
叶泰初眼睛滴溜溜地转了一下,开口不确定道:“那就从神秘人说起?”
祁时见却拦着了他的话茬,有意突袭:“依本王看,不如从贵行与定风镖局的买卖说起吧。”
“殿下明鉴,我们与定风镖局往来多年,都是正经营生,可从未做过伤天害人的勾当啊。”叶泰初见祁时见有所指,赶紧自证清白,“呃,若说那些镖师打着押镖送货的旗号私下做了什么的话,小人当真一无所知,殿下千万不要被一些奸人蛊惑,听信了谗言。”
祁时见冷哼。该说这个叶泰初是会演戏还是不会演戏?演技如此浮夸,让人免不了怀疑他是否故意如此,引人上钩的。
“叶泰初,”少年直呼其名,“你口口声声说自己清白,可有证据?本王可是从定风镖局那些人口中听了不少你的‘好事’,比起你来,他们说的话可有意思得多,也可信得多啊。”
叶泰初拱手一揖,赶紧低头,生怕迟一步就被这小兴王给定了罪去。“小人所言句句属实,如今小人性命全在殿下手中,又岂敢有一丝欺瞒?”
“这么说,你是认定那些镖师在诬陷你咯?”
“这……小人不知道那些人说了什么,也无从自证,但小人可以宣誓,如若有半点虚言,天打雷劈!”这年近半百的男人竖起三根手指头,起誓的模样倒像是个楞头小子,跟从前的老狐狸差之千里。
蒋慎言本觉得不会有人以毒誓当戏言,可仔细观察他皮肉的反应,竟还真察觉出一丝谎话的可疑气息,不禁为此人觉得惊叹。人怎么能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到胆敢欺瞒上苍的程度?他难道不知‘福祸无门,唯人自招,善恶有报,如影随形’的道理吗?
“殿下……”蒋慎言朝祁时见递了个忧心忡忡的眼神,对方一眼便懂了。
聚头扇“啪”地一合,在大殿内震出了回响。
“叶泰初。”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