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始终不明白,这些内部人才知道的事情,凶手是如何打听到的呢?
“昨夜你可听见什么动静?或者听谁说起了什么怪事?”
“怪事……”鲍小四思索了片刻,边想边说,“虽然算不上怪事,但是昨夜有人听见两个东家在堂屋里吵了起来。”
“吵架?”
“这也不是什么稀罕事,他们吵得时候是真吵,好的时候也是真好,经常为了一张图纸就争得脸红脖子粗,但转过头来又兄弟同心了。”鲍小四见怪不怪道,“大家习以为常,都没有人上去劝架了。”
说完他忽然一捶手,补充道:“对了,大掌事进料去了,昨天半夜回来却悄无声息的,算不算是怪事啊?”
“怎么说?”
“进料一般都会喊我们去帮手搬运东西的,有时甚至还要跑去码头卸货,但昨天他好像是自己回来的,也没听说带了什么东西。”
鲍小四想得认真,但蒋慎言却明白其中的缘由。恐怕真的让祁时见料中,这梁高枝先前是被陈治软禁起来了,陈治走了,他自然恢复自由身,悄悄跑回来也没什么奇怪。
蒋慎言抬眼瞥了一下闷不做声的影薄。与陈治对峙的他该是知道此事的,但偏偏这人守口如瓶,祁时见不叫他开口,他就彻底当个哑巴。
“除此以外呢?刚刚那个兄弟说失踪的五人是起夜去了,晚上会有这么多人同时起夜吗?没有人听见什么别的动静?”
鲍小四坦率的脸上总算是有了一丝犹疑,他视线忍不住飘到门外,咬了咬嘴唇,迟迟没做回答。
蒋慎言一眼就识别出他这是心中有所顾虑,便开口安抚道:“放心,我们不会冤枉任何一个无辜人,如果你知道什么,可以尽管说,或许能帮我们尽快抓住真正的凶手。”
“那个,他们几个人真的死了吗?”鲍小四回望过来的神情有些许悲伤和畏惧。
蒋慎言郑重地点了点头。“是有人不幸被害,但身份还未确认,究竟是不是船厂的匠人还不能肯定。”
女郎专注地看着他,几乎能从他脸上看出所有情绪,不带一丝遮掩的。从迟疑到慌张到挣扎到下定决心,仿若写于书卷上白纸黑字的那般标准和明显。让她不禁对此人产生了些许好感和怜悯,断定这是个心地纯善清澈的年轻人。
“我,”他终于开口道,“我刚刚听师父跟几个老师傅说话,好像是有人看到那五人是被人带走的。”
蒋慎言倏地心弦绷紧起来。“带走?怎么个带走法?是被挟持了吗?”
鲍小四连忙摆手。“不不,好像不是那样,应该说是他们跟着一个人走的。”
“那人是谁?”
“不知道,没人瞧清楚,不过据说那五个人很是放心得跟着对方走,我猜,会不会是……”鲍小四生生咽了口口水,“会不会是船厂里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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