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玚却疑惑,问他:“为何要换盆?”
何歧行一愣,笑了笑,点了点盆中污水说:“柯经承不拘小节才不避讳,世人都觉仵作晦气,这沾了死人气,碰过的东西自然不干净,扔掉也是寻常。”
柯玚了然,继续给他倒茶,回说:“这般就不劳何兄费心了,在下亦经常在现场戳来碰去的,虽没有仵作之能,也跟半个仵作无甚区别了,真若在意这个,也不会干这份差事。”
话提到这,何歧行就好奇起来,跟柯玚唠起了家常。“少听你提起自己的事,听说你是中原首郡人士?”
“正是,后来机缘巧合搬去了京城。”柯玚点头道,“何兄该是本地人吧?”
何歧行一愣,苦涩扯了下嘴角,回说:“算是吧,我是我家老爹收养的。”
“啊。”小刑书自觉说错了话,顿时赧然,手里一杯热茶不知是递还是放,滞在了半空。
何歧行倒是不以为然,直言相告:“无妨,柯经承不必往心里去,何家早几辈都有捡娃娃回家的传统,我兄长,甚至我爹,都是被从小收养的,这也不是什么秘密,众人皆知。”他伸手接过茶来喝酒一般一口饮尽。
“何兄一家侠肝义胆,虽非血亲之缘,可远比许多人家都要和睦啊。”柯玚喃喃感慨道。
何歧行不解。“柯经承何出此言?”
“哦,在下上任之初把衙内所藏案卷都翻了一遍,在其中见过何兄名字,就给记住了,应是弘文二年的案子了吧?”小刑书一边回忆一边道。
何歧行这便懂了他说得是嫂子周迎秋险些被活埋一案,不禁感叹这人的心思细腻,记忆超群。“柯经承属实是不得了哇,那可是十六年前的案子了,你上任也该有九年了。”
“八年五月有余。”柯玚面露羞赧,笑笑更正道。
“呵,如若衙门里的人都像你这般勤恳用心,怕也不会有这些破烂事了。”何歧行说罢将一盆污水抖洒在院里,又涮洗了盆子还给柯玚。真谈论起最近这些个悬而未解的谜案,他又何尝不是头疼心烦。尤其是这其中还牵连了蒋岳夫妇的旧案,让蒋慎言那丫头死不肯撒手,整日被祁时见指挥来指挥去,当卒子一样使唤,更是令他不爽利。
柯玚看出他的烦躁,有心安慰说:“好在小王爷也挂心,以他聪明才智,凶手应该不会逃脱。在下相信,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见何歧行已经清理完毕,柯玚便邀他一同去膳馆用饭。两人一前一后离开了房间。何歧行只顾着跟柯玚闲话,自始至终都没在意书格之上一个未贴名签的瓷瓶,在不久的将来,那可是决定他生死的关键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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