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他识相,也该分得清此时该依附何人才能保命。那只要加以利诱,从他口中套出话来应是不难的。
念及此处,蒋慎言平复了方才的惴惴不安,涨了许多信心。
她看着这个堪比搭台唱戏般浮夸精彩的人,敛了笑意,顺他书写的话本子配合道:“啊,叶行头?无妨,园中花材还有许多,我再摘便是了。”她学着祁时见素来的样子,挥挥手,示意侍女将满地狼藉收拾起来。
事实上,这些花只是为了做戏用的,根本不需她制成香材。因为早在前两日,祁时见已经亲自采摘试验过,按照岁贡记录的香方所述一一合香,结果合成的香药与振灵香果然有差,焚烧后也不似振灵香有毒性,就是一味工序反复的上品熏香,仅此而已。想必这才是真正的振灵香,而那害人的毒物,一定是在此基础之上动了某些手脚。
从叶泰初的反应看来,他多半是知道的。
故而今日蒋慎言一定要戳破他的虚伪,从他口中查探出真正的配方和其中所藏秘密。
那人此刻正满脸愧疚朝她作揖,与那日在叶府宴席上戏弄刁难她的模样云泥之别。“害得贵人白白劳苦了一番,老夫实在过意不去啊。”
蒋慎言心中明白,却还要装作不知。她摆摆手,做出个谦和的态度,表示并不要紧。“难得能在此处见到叶行头,”蒋慎言一指他手中小剪,“莫非你也是来此处取花的?”
叶泰初装作赧然的笑笑,身子一让,露出后面随侍的小宦官。对方手中正兜着一方手帕,手帕上轻放着几朵鲜嫩的茉莉花,洁白如玉。叶泰初解释说:“老夫方才欲煮茶,忽而想起若能请入几位素洁的萼绿君,那定然是大雅之致。正得午时阳气旺盛,鲜花最是馥郁芬芳之时,便来园中采摘新鲜的。”
借口,这当然是借口,但蒋慎言不能拆穿。
她微微一笑,露出个人畜无害的面容来。“叶行头是懂雅趣之人。”
“不过小性儿而已,贵人过奖,过奖。”叶泰初显然不想让对话就此结束,他眼珠稍稍一转,赶紧开口说,“方才冲撞了贵人的婢子,害得贵人白白劳苦,不如让老夫代为采摘,弥补过失吧?”
蒋慎言点点头,顺应道:“也好,两人确实更快,那就不遑多让,委屈叶行头了。”
“诶,不敢不敢,是老夫有错在先。”
话说下,蒋慎言命人又取两只竹篮来,与叶泰初每人执一,齐头合作。
采花当然是伪装,两人各有打算,貌似和谐的协作之下,实则胸中各起波澜。
叶泰初自然不会放过这个套话的“好机会”,装作好奇的语气,问蒋慎言:“不知贵人采摘如此丰富的鲜花是做何用?见你只去花冠,不剪枝叶,也不似是用作插花布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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