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故意让影护卫说事情有了进展?”
祁时见点点头,对她后知后觉的机灵还算满意,虽来得迟了些,但也赶上了进度。“算你还有几分清醒,”少年笑笑,“丁良则知道关镇说了押镖的事,如果他另有想法,此刻该是着急了。在这场局中,他必须让关镇坦白一点事情给三寸金,但又不能坦白得过多。如若从对方口中听到了计划以外的内容,那他的‘后招’也不得不提前了。”
蒋慎言险些就被少年这番话给绕得糊涂,她理了理思绪,追问道:“那,如果丁参戎确实忠心无二呢?”
“那自然是好的,他那宝贝儿子也有本王举荐提携,仕途必然一片光明。”祁时见冷哼一声,“就看他要怎么做了。方才一番点拨,只要他不是个蠢材,也该能听懂一些了。”
果然还是把人家的儿子当成了要挟的筹码啊!
蒋慎言苦涩无奈,心里替立场不明的丁良则默默祈祷起来。希望他可别真的跟祁时见做对头,不然恐要被这人玩弄算计到悔不当初。
女郎就这么惴惴不安地等待后续,可左等右等,都不见丁良则回来。
三人中还是影薄先动了。“主人,牢内有争斗!”他耳朵比野兽还灵。
“这个丁良则。”祁时见似也察觉出了不对,一咬牙,撩袍追赶过去。
蒋慎言心跳如雷,脑子还没反应过来,腿脚先迈开,追着两个轻功了得的身影拼命跟去了。
糟了,莫非丁良则真的有小动作?那幡竿寺和定风镖局两波人的小命此刻岂不是会不保?
女郎跑得气喘如牛,追到大牢前,眼前正出现这么一幕匪夷所思的画面——
影薄的刀架在丁良则的脖子上,而一众士兵的刀却架在师庆的脖子上,双方对峙,不知道的还以为祁时见是劫狱未遂被抓了个正着,正拿三品都指挥佥事的命做筹码谈判呢。
而这诡异画面的中央分明横了一个人,脖颈被横刀截断,头歪斜到一旁,正好让蒋慎言看清了潦草发丝下的脸。一眼便认出,此人是幡竿寺的贼人,师庆的手下,当初与师庆大闹眉生馆还将她当质子挟持的人。
他竟已经死了,死得十分彻底。但究竟是死在谁的刀下,这个问题,丁良则手中正点点滴血的滚珠雁翎刀似乎给了她答案。
“殿下,此乃误会!”男人的叫喊声将她从懵怔中拉扯回了现实。
丁良则的声音很大,可大不过影薄压在他脖颈上的刀口。肉眼可见已经浸出血色来。
“是不是误会过后再说,先让你的人把那三寸金放了。”祁时见的声音冷若直坠冰窟。蒋慎言识得,那是这人盛怒至极时才会有的语气。她不禁在心里捏了把汗。
“是,殿下还请听下官解释!”丁良则似是要示意自己的无辜,将手一松,那染血的刀便掉落在地,无人敢将它捡起。男人小幅度地挥挥手,对那些披甲兵丁吩咐说:“赶紧把人放了,都是误会!给你们狗胆了,敢在小千岁面前放肆?莫要妄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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