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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抿额间乱发,竟开始宽衣解带。

祁时见惊了一跳,赶紧避嫌撇过脸去,耳根都红透了。他险些破口而出要问个明白,但幸得警觉赶紧刹住,因为此刻若有交流,轿外的丁良则必然听得明白。

少年自恃遇事镇静,但眼下这幕他实难把控,心跳得若当年被外祖磨练胆气逼到舍生绝境一般,他真怕再强一分就会直接穿进丁良则的耳中。

蒋慎言却丝毫没在意,她扭转身子朝向帘幔,正把祁时见挡在身后死角中。

女郎急中生智脱下扎眼的玄衣皂服,露出内里素白衫子,外面夜色昏沉,如此只要不下轿,对方断瞧不出什么端倪来。

她深吸口气,直接掀开了帘幔,朝外微微探故作糊涂道:“莫不是丁参戎?”

丁良则一见她,也是倍感意外。“蒋天师?”他余光顺着缝隙向里窥视,却探不出什么别的,便问说:“夜过三更,蒋天师为何在此啊?”

“今日别后,我因故匆匆回了一趟月蓬观,这才刚赶回来。真是巧啊,丁参戎又为何在此?带了这么多人手进城,可是又出了什么大事了?”

“非也,丁某因公务方才走了一趟知府衙门,正要回去,哪知会遇到天师,如此甚是巧合。”丁良则随意地拱了拱手,眉眼并未舒展,明显是在揣度蒋慎言的说辞,“倒是天师,天黑路险,你趁着夜色赶路,可是有什么急事?”

他这话是为了设计蒋慎言,套她露出破绽,可惜女郎并不上当,反而坦然地点了头。“可不是嘛,殿下派亲卫传讯于我,将我急急召回,必定是有什么重要事情商议。可并没说到底是为何,方才见到丁参戎,还真是吓了一跳,以为咱们是因为同一件事奔波呢。”

蒋慎言应对得极妙,一下就顶得丁良则心虚起来。

他是害怕祁时见知道犯人私逃一事的,虽已下令众人缄口,但心里有鬼是掩不住的。单就是听到女郎说小兴王有急事把人召回,就令他额角冒汗了。

他瞄一眼那并不宽敞的马车,知道那车轿里也不可能藏不下那么多逃犯。况且,退一万步,即便是祁时见真的动了心思,那被派出去做事的也该是那得力右臂的影薄,而非弱不禁风的蒋慎言。故而他心底是信了这说法的。

“观参戎面色似有犹疑,莫非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蒋慎言突如其来的一句惊住了丁良则。他险些忘了对方是有识人看相之大能的,若是两人再多纠缠几句,怕不是他心底那几分算盘都能叫对方给掀出来了。

丁良则连忙否认道:“承蒙天师牵挂,丁某不过是有些疲惫罢了。既然殿下有急召,那丁某就不便多有耽搁了,天师还请自便。”方才叫人拦路的是他,眼下急着把人赶走的也是他。

男人一侧身,朝后面挥手,训练有素的兵甲队伍就倏地分列两旁,让出了宽敞笔直的大道。

蒋慎言抱拳,顺着他的话道:“那好吧,时机不便多叙,我就先行一步了,后会有期。”

丁良则也还以抱拳。马车就在他的注视之下又重新驱驶起来,像送走了一道催命的符咒,男人缓缓吐出一口气来,心情大起大落,只剩挫败的怨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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