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没什么,”女郎把香囊又怼得贴近了些,如实道,“少见影侍卫如此主动,有点儿意外。”她并未细究影薄的变化,而是把注意力都放在了祁时见派人监视眉生馆上。
“殿下是觉得如果主谋真是劳楠枝,她会去寻求青女姐姐的帮助?”蒋慎言脸色黯淡,不免为青女担心。
祁时见瞥她一眼,直言道:“青女该是欠她人情的,本王是不知道无为教的斋堂之间如何协作,但料想劳楠枝有那八面玲珑的手段,也不会轻易放过讨要人情的机会,毕竟她此番折了船只和人手,青女也有一部分责任。”
女郎听罢,脸上颜色更沉了一些。青女当初是为了救她才动用了教中关系,求得劳楠枝的协助,因在她,青女却要替她承担果,女郎无法释怀。既如此,那她倒希望凶徒是打了劳楠枝的旗号栽赃嫁祸无为教的,至少这样,青女就不会被迫蹚下浑水。
正苦闷着,牢狱门口传来一些躁动,紧接着有人惊慌失措得大呼小叫。蒋慎言认出了那声音,是牛英范终于跟大部队从通太门赶回来了,可惜赶得迟了。
没一会儿,稀里哗啦的脚步声就奔着牢狱最深处的死囚院而来。
许是见过守在外面的玄衣卫,牛英范看到祁时见的第一眼并未感到惊诧,反而是耷拉了眉梢眼角,一脸苦涩委屈,好似马上就能哭出来一样。“小千岁……微臣,微臣该死啊。”说着就跌跌撞撞往下跪。他跪,身后一长串人都要跟着跪。
祁时见不耐烦地说:“免了,来得太慢,现场本王已看过,找人来验尸收敛吧。”
“是,是,呃,敢问殿下囚犯何在?”牛英范竟还抱持着一丝侥幸,奢望这满院的空牢房都是祁时见把犯人安排转移才腾空的。
少年不免哂笑,声音冷得能结霜。“这就是牛大人你该头疼的问题了。”
牛英范大惊失色,一张枯槁的脸又瘦削了三分,心中仅存的希望破灭,念及无法跟上头交代,腿一软,险些跌在地上。身后的几人赶紧将他搀扶住,这才没让他官帽落地。
祁时见指了搀扶牛英范的其中一人,道:“柯刑书,你过来,本王要问话。”
柯玚犹豫了一下,应声从人群中挤出来,垂首来到少年面前。
祁时见梭巡了他,嗅得他身上裹了浓浓的硝烟和臭气,不禁皱紧眉头。“把通太门的情况如实报来。”
“啊,是。”柯玚细察,很自觉地稍稍后退了一步,一拱手,赶紧回说:“据幸存者称,是有两个贼人推着装了火药的紫姑车,设计炸毁了城门,成事后又有五六人与之汇合一同冲入城中,目前行踪不明。通太门守兵伤七死五,损失惨重,生者已妥善安顿医治。都司正派人满城搜捕强贼,暂无结果。”
说着,柯玚眼神微微扫视了大牢,用意已十分明显。
“但说无妨。”祁时见领会了他的意思,应允道。
“是,下官觉得这应该是声东击西的把戏,贼人分两批,一小队炸城门吸引注意,余下的再趁机闯入府衙劫狱,肆意妄为。因为有人听得他们过城门时高声叫嚷要‘救人’之类的话。”
少年与蒋慎言对视一眼,皆流露了狐疑。倒不是他们不信柯玚所言,而是凶徒接二连三的高叫口号实在过于醒目夸张,甚至是刻意为之了。
蒋慎言还是想不透,他们如此高调的劫狱到底有何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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