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怪这妇人胆怯怕事,她这十步不到的小院确实容不下这么多尊大佛。他们声音稍大一些,恐都会让左邻右舍听到不该听的风声。
她虽不知这领头的两个人在教中是什么地位,但看他们说话办事就知不是俗人。今夜城里又是炸雷又是放花的,金鸣警报都响透了城,肯定不同寻常,十有八九就是跟站在她眼前的这几个人有脱不掉的关系。
劳楠枝低头瞧见她递上衣服的手指因痹症而变形了,就忍了已经到嘴边的话,老老实实把衣裳接过来,致歉:“多有打搅了,借屋檐一避,我们换了衣服就走。”说罢用力盯了陈治的脸,叮嘱“老老实实等我出来再议”,转身便走回了堂屋。
劳楠枝不是不感激陈治今夜的仗义相助,但对他的无纪无律也颇为头疼。正如她先前所认为的那样,这男人是个响雷子,阵前威力巨大,可也有一定失手自伤的风险。而陈治在劫狱之后突然消失一段时间,又染了血衣重新出现,就令她心中十分没底。
从结果上看,劫狱是很成功的,可她心头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盘旋不散。
陈治见劳楠枝已经掩去了门后,他嗤了一声,对那人的警告不甚在意。低头瞧了一眼自己脏污的衣衫,转而搭着笑问那浣洗妇,说:“你家汉子可有我能穿的衣服供我换换?”
“有是有……”妇人似有些不情愿,但还是一咬牙,说道,“你且等着。”说罢就去屋里取衣裳了。
陈治动作快,已经开始解衣。身后一寸长头发的手下小声问道:“堂主,我们真的不去眉生馆?”
陈治一撇眼。“去那做甚?不如早早回家等着那狗杀贼上门来。别忘了,明日还有大事。”
“张记的人要逃那是他们的事,跟我们丰山寺有什么关系?”
男人眼珠一转,不甚客气地低声讥讽道:“而且你以为他们借由眉生馆就能逃出城了?哼,那是羊入虎口,自寻死路。劳楠枝到底是不了解那祁家小子,他或许此时还能被耍一耍,但回过神来不过就是一眨眼的功夫。劳楠枝要是被抓也就是从大牢里出来再回大牢里去,可我们不能被抓,若是错失了明日良机,想再引那狗杀贼出来就难上加难了。”
末了,他瞪了自己人一眼,沉着声音嘱咐:“你们都给老子紧着点皮,谁都不准松懈,要是坏了大事,送你们跟那狗杀贼一起祭死去的兄弟们。”
几个汉子赶紧低下头去,表示领命。
陈治这人的厉害和疯狂他们都是最熟悉的,这么个节骨眼儿上,谁也不敢动那阎王须。
正说着话,突然一阵异响传入陈治耳中,他第一个反应过来,顺手就抄起了木盆中的捶衣棒,狠狠用力抛向那边,却听得“卡啦”一声,在半空中与什么硬物相抵,被弹飞了出去。
这一声,竟砸出个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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