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中十分拥挤,可贵在蒋慎言的眼力过人,那强贼从身上摸索出弩箭的动作才会被她隔着三四个人头瞧了仔细。弓弩再小也占一些地方,从瞄准到扣动扳机,总有几个眨眼的过程。对方就胜在措手不及,在周围人都被台上异变震惊,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儿之前,丢弃了凶器转身逃窜。
而这一切都没逃过早有准备的蒋慎言的警觉。
她没有时间,也没有机会通知藏于暗处的玄衣卫,只能希望对方如她紧盯犯人那般正紧盯着自己,从而有所察觉和行动。
女郎毫不犹豫选择追上那人,好不至于失了目标,也能给后续援兵留给可循方向。
此等以身犯险她如何不知?可她根本顾不上——若不能阻止对方,恐后面会有更多人遭难。再说,在她面前肆意害人性命,她如何能放任不管?
蒋慎言紧追不舍的脚步如一道催命锁链,直奔那戴罪之人而去。
听得骚乱声终结在一个尽头的阁子里,女郎心中有了数,几步奔到门前,一脚踢开了房门,眼前一幕却令她十万分地惊诧——
她所追的强贼正跨在窗槛之上,朝她瞄了一眼,便一跃而下,消失在了视野。
对方逃命这并不奇怪,怪就怪在原本早该追上并阻拦他的那几个伙计,他们竟是在帮助对方!甚至此刻不怀好意地转头对上了蒋慎言,出手的意图毫不打算隐藏!
“你们……竟然是一伙儿的?”女郎快速地得出了结论。她这才反应过来,原来那贼人逃进这医馆并非慌不择路,而是早有预谋的线路了。
“得罪了。”对面其中一人说道,语气中却不见任何愧疚之情,径直朝她发难过来。
蒋慎言头皮发麻,耍耍花招绕过人墙可以,但真要一下对付几个一心想将她制服的年轻力壮男子,就算对方都是不会武功的平头百姓,她也根本没有胜算。
逃,就成了唯一可选之项。
蒋慎言想不想,调头就往外面跑。真是祸不单行,她明显听见后面紧追她上楼的那些伙计也跟着很近了,不用怀疑,他们也绝不是来帮她解围的。
身后一下多了两伙追兵,而自己又不熟悉前路所向,真是苦不堪言。
蒋慎言一路掀倒花瓶高几,凡是能用来拖延对方脚步的障碍,统统不曾放过,闹出了不小的动静儿。倘若此时有官兵已经踏入医馆,定然会被头顶传来的一串异响吸引注意。
“你们这是为虎作伥!助纣为虐!”女郎一边逃一边口中不停高声叫嚷。成功劝诫对方的可能性极低,她的目的是为了引得援兵的注意。
但对方并没意识到这农妇装扮的女子身后或许还有一伙儿不俗的帮手,他们只管她是弱女子,此时尽头是死路,如瓮中捉鳖,可以轻易降服对方,故而两伙人汇合之后,追赶的脚步那么急迫了。
医馆的二楼并不算大,至少没大到可以让蒋慎言任意选择一条逃生之路的地步。
很快,她就奔着这唯一的通道走到了尽头。
“外面就是满城警戒的军兵,你们好大胆子敢在眼皮底下兴风作浪?我劝你们此时束手自投还不算晚,至少有条活路……”蒋慎言压下心中的惴惴不安,转身对步步逼近的人一刻不停地高声说着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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