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颈间涌出的滚滚鲜血已经模糊了伤处的所在,将身下的青麻布褥垫透染成大片玄色,但不难看出这一刀的利落。就算没有切断脖颈,光是那出血量,也足以让人一命呜呼了。

单从这些看来,正如陈治的判断,下手之人是白衣鬼的可能性极高,尤其是那凌冽的刀法。

说起刀法,影薄与却水应该也不相上下。蒋慎言想到,回头瓮声问身后的陈治:“你可见影护卫或者却水来过吗?”

“黑脸汉子见到了。他也没赶上,瞄一眼就飞走了,谁知是不是追人去了?”陈治脸色难看,可也算是老老实实地做了回答,“那几个缇骑没见着人影。”

男人多少有些不耐烦。“你是瞧出什么了?”

蒋慎言“唔”了一声,说:“关镖头的表情很是古怪。”

陈治闻言,探过去看了看,嗤之以鼻。“不过是瞪圆了眼,被突然闯进来的人吓了一跳,又不甘心轻易赴死,如此才显得面目狰狞,这很正常啊,哪里古怪?”

“狰狞是常见,但狰狞成这般模样,表情未免也太过夸张了。”

关镇的双目圆瞪,嘴巴大张,就好像是有什么巨大的力量要把他的五官吸离面孔,脱出原处一般鼓胀着。那死相竟与被扭断了脖颈的宁兴学多有相似之处。不过宁兴学是因为肚子里被塞进了一截断指,难道说关镇死前也被强塞了什么进肚吗?

蒋慎言猜测着,可发现关镇周身并没有强烈又明显的反抗痕迹后,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毕竟要是有呼救挣扎的机会,这个行走江湖多年的老镖头不可能无动于衷任人宰割。在人反应过来之前,十分利落地出刀断颈,必然是唯一能解释的死法。

如此说来,这表情就更显得古怪了。

女郎沉浸在思考中,竟蹲下身与早已气绝的关镇对视起来,过于投入,一时忘却了自己对血腥的厌恶,也忘却了手中的火把。火光挨得越来越近,险些点着了榻上被褥,幸好被陈治一把捞走,稳稳接在了手里。

男人铁青着脸。“你要是想给这托线孙火葬,也要把人拖到外头再说。”

女郎讪讪而笑,充满了歉意。

“你最好是因为找到了什么线索。”陈治恶狠狠地瞥了屋外一眼,“不然今日要是放走了白衣鬼,有人就要倒大霉了。”

蒋慎言坚持一句。“她们是无辜的。”

“哼,从她们踏进山门的那一刻开始,就跟‘无辜’这个词儿没半点子关系了。”

见男人死不讲理,女郎气闷,也不愿再跟他浪费口舌,而是将全部的注意力转回关镇的尸首上。她左看右看,怎么都觉得那表情奇怪万分。人死前不甘心肯定是有的,惊骇肯定也是有的,可似乎都超出了一个人正常表达这些情绪的极限。

对,仿佛就是撞破了天大的秘密一样,惊诧到了极限那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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