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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时见的马车折返回来,就停在驿馆斜对面的脚店前。

这脚店被都司的人清剿后关门大吉,已不再有往来商旅,暂停此处位置正好。至于祁时见为何不进驿馆去,蒋慎言自能体会那份进退两难的纠结。

从蒋察的惊讶与盛怒看来,祁时见对他的忤逆、质疑是超乎他想象的,这也足以让她感受到这对祖孙不同寻常的羁绊。

等待时车轿内寂静无声,蒋慎言正好问出心中的疑惑。

“殿下方才……为何会反驳蒋老将军?”

祁时见正专心顺着窗口帘幔的缝隙监视驿馆的动静,听得女郎如此问,不禁有几分意外。“为何这么问?”

蒋慎言回想起少年方才的表露心意,脸颊仍旧难退热气,但也不会单纯到认为祁时见这番举动全是为了护她。“殿下本可以保持沉默,暗中行事的,如此正面冲突,莫不是为了让我判断对方的反应是否说谎?”

这丫头聪颖,从前唯接物待人上过于坦诚也多憨直,如今学会了审时度势,算是开窍了。

少年点点头,挂了个不易察觉的浅笑。“说得不错,如此结果你也有了判断,才方便你我不存间隙的行事。”

“这么说来,那就代表殿下你也早已有所怀疑了?那怎么……”蒋慎言想问祁时见为何没选择像处理刘家香铺掌柜刘沛一样私下解决,掩埋了真相,反倒将其推到阳光之下?可她察觉自己又险些失言,戳了对方痛处,便急着刹住了话头。

话没说出口,脸上的表情已经泄露了所有。

祁时见苦笑摇头,才刚觉得这丫头有了长进呢。他今回倒是没被挑起怒火,相反,心中平静非常,看来有所成长的人不止是蒋慎言。

少年拂了一下胸口,淡淡道:“坦白说,本王也是为了自己。”

面对女郎的疑惑,祁时见嗤笑一声,继续道:“朝堂如一张棋盘,只是下棋之人却不止两方,你若是能当做棋盘上的争斗,或许就能明白我的意思了。”

蒋慎言顺着这话往深处想了想,片刻后顿悟。是啊,祁时见是要承袭大统的,新皇登基,如果连眼皮子底下的人都看不清,将来如何立足?京中两派相斗,不管谁赢谁输,都会处于一个失衡的状态,祁时见若进京,那势必会成为一个新的箭靶。他须得在进京之前仔细分辨哪些人是能为他这个偏远藩地长大的世子所用的,否则孤军奋战,最后必然是条绝路。

“你有没有想过,为何是我?”祁时见缓缓问出个看似毫不相干的问题来,“我皇室建朝百年余,到此时, 本王有十二皇叔伯,其中有子承后者四人,除我那刚刚大行的皇兄以外,还有堂兄弟十九人众。论年龄,我父王行四,确实正好顺位,但我仍在大丧守制之中,并不算真正意义上的承袭兴王大印,明面上还是个世子而已,这可不是区区一句‘兄终弟及’就能排到我身上的。”

蒋慎言算了算,确实,虽然“兄终弟及”能解释得通,但也不是非得祁时见在那个位置上才可以,她听过的历史故事中,太多有资格的继承者被搪塞一句“无贤无德”而被迫淘汰出局的情况。所以,谁能登基上位,在没有真正遗诏的情况下,还真是仅凭几个掌权之人张张嘴就能秘密决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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