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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慎言怔了一下,不得不说,这个猜想令她有了一丝动摇。祁时见或许还有为蒋察说话证明的嫌疑,可摆在她眼前的事实又令她不得不做出猜想——白衣鬼有没有可能根本不是蒋察的手下呢?

柯玚留下的指向处处都在暗示蒋察的存在。无论是廨舍中“遗漏”的信笺,还是今夜这来来回回的拉扯,从蒋察踏进安陆地界,全都在围着他兜圈子,没有一丝停歇。甚至,丁良则是蒋察旧部这件事,也让他利用地彻彻底底。如果白衣鬼听命于蒋察,那这一系列的举动无疑是在出卖主子。对一个甘心潜伏九年之久的细作,这不符合他的愚忠。

如果放在从前,她恐真的要信了,被白衣鬼牵着鼻子走,只看眼前所见,跳进了圈套中。不过在祁时见身边经历这半月日子的磨练,她可不是白白吃亏的。

凡事存疑,是她从祁时见身上学到的最首要的东西。跳出这个圈子站远点看,她几乎也能看清白衣鬼下得是什么棋了。

对方似是有意在拿蒋察挡箭。

真相再不堪,内心再抗拒,也不能无视它。女郎面色难看,不知不觉中咬紧了嘴唇,再说话时留了一道齿印在上面。“若是如此……”她思索后,想出个自己并不怎么乐意的法子来,“那我们此刻回头去找蒋老将军,将此事通报与他才是上上之策?”

祁时见瞄了她一眼,目神中饱含了许多内容。“你可愿意?”

“我……”蒋慎言身子一滞,说实话,怎么可能心甘情愿点头,可这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是非”二字,在她心中分得最是清楚,这是父亲蒋岳从小教导她的。女郎摇摇头,又点点头。“我的意愿不重要,重要的是能阻止白衣鬼,揪出躲在暗处的真凶。”

少年弯了弯嘴角,像个年纪大许多的兄长伸手去拂了她的顶发。两人身量几乎相当,这举动却意外地没有任何不和谐之处。唯女郎赧然,护着自己的头,嗔了声“我不是奶娃娃”。

夜浓深处,义庄中的光游动之后,来而又退。马车车轮碾动,把这座坟茔重新丢回黑暗中。

与此同时,驿馆二楼廊房某间屋舍内的灯光却迟迟没有熄灭,大有通亮整夜的迹象。

蒋察稳坐榻上,闭目养神,静静等待来客上门。年轻的上骑都尉抱臂挎刀靠在门旁的墙上,面容亦是泰然,可你若是有心便能发现,他身体其实正绷紧似弓弦,随时可伺机而发。

等待并未延续太久,“客人”如期而至。

几不可闻的两声叩门响动,项用仪瞥眼,长臂一伸,从旁拉开了门扇。随即一股裹挟湿凉水汽的风动摇了屋内灯芯火焰,一白衣身影迈进门来。

屋门在他身后旋而紧闭,被人用身躯堵住了退路,他也不甚在意。径直上前两步,朝长者拜下身去,口中却没说一个字。

蒋察此时方愿意睁开狭长凤眼,仔细打量对方。“许久未见,怎么,话也不会说了?”

单膝跪地之人并未抬头,保持伏身模样,回道:“在下无须多言,一切自逃不过元戎慧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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