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你算盘落空,却水一行人将慎言掳去并不是要她的命。本王随即接她进府,同样,你便丢了下手的机会。”
“兴王府的铜墙铁壁你如何撬动?于是你诱骗叶泰初,利用他的贪得无厌,让他使一招苦肉计混进了兴王府。他可是在本王邸上没消停过片刻。”祁时见想到那人下场,嘴角挑起了一个阴狠的弧度。
“时间紧迫,你又一再失手,迫于现状,你便调整计划,找上了丁良则作为帮手。让他在你必须出城之时,替你探寻藏匿枝杉船厂的陈治下落。船厂外那间破庙中的留下的痕迹,显示凶手刀法虽厉害,但下手却与丰山寺血案颇为不同。想必那是因为丁良则与你身型相差太大,就算极力模仿,也根本无法做到一模一样。”
少年嗤笑一声。“让本王猜猜,你会选择他,多半是出于他是本王外祖公的旧部吧?真是打了一手好算盘。”
“若不是相嘉荣应你设想,找到你故意留在廨舍的‘密信’,本王或许还想不通呢。”
祁时见周身散发冷意。“原来你从那时就已经开始给自己,不,给万新知谋退路了。全因本王穷追不舍,故而你找了个极为绝妙的挡箭牌。丁良则是外祖公的旧识,对外祖公唯命是从,而‘密信’又指向了外祖公会提前到来安陆,乔装住在驿馆内。外祖公带队警跸是万新知首肯的,他既知道的消息,必然也会告诉你。”
“你处处留下诱饵,引本王识破你与丁良则的密谋,为的就是要确保本王最终会追查到外祖公的头上,让他替万新知所谋划的一切顶罪!从而借以此迫使本王收手,是也不是?”
言至于此,就算少年藩王没有破口大骂,众人也能感受到他的盛怒至极。
蒋慎言恍悟,这大半月以来被层层蛛丝困住不得呼吸的人,原来不止她一个。祁时见亦何尝不是苦苦挣扎,只是隐忍不发。
“殿下……”蒋慎言忧心他的头痛顽疾,试探着用手轻轻碰了碰他的手臂。
这举动是有效的。她的手不费吹灰之力就拂掉了祁时见一身刺骨的锋芒。少年余光扫她,片刻后,深深吐出一口浊气来。
祁时见将一众真相托出,那乌云中围困的白色一点,本该心惊不安、战战发抖才对。可他此刻不咸不淡地噙着笑,仿佛是在听人讲一卷戏折,里头的人人事事与他全无关联,不答,也不动,如一尊泥塑雕像,看得众人恼火。
祁时见自然也不打算再与此人多费精力,眼下对方已是强弩之末、俎上鱼肉,他要做的不过就是动动手指,让玄衣卫速速降服了这个从阴曹地府混入人间的魑魅魍魉,把一切是是非非做个了断。
少年眼中露了狠厉,玄衣卫亦感知时机的到来,个个绷紧了身子,蓄势待发。
突然,一个,不,该说是一伙极不和谐的响动由远及近。整个院内,除了蒋慎言,所有人都察觉到了那份异常。几乎是瞬时,箭在弦上的气氛就陡然变了,矛头调转了方向。
白衣鬼哼哼地笑了两声。
祁时见则盯着院门,咬牙吐出了来者的名字。“陈治……”
蒋慎言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少年的话,正疑惑,门外就传来那人肆意飞扬的声音——
“妙妙妙,真是太妙了。”
他噼啪地拍着巴掌,先却水一步跃进门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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