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之,万般委屈让丁阳云少年人的热血腾地沸腾起来,不管詹关究竟是不是位高于人,他都忍不下这口气。
“你放肆!”
“你大胆——!”詹关立马呵斥道,“身为王府护卫擅自领兵出城是犯了大忌!你目无纲纪,欺公罔法!兴王府今日也罩不住你们丁家人了!”
“识相的就自己下马卸甲,赤足走进这瓮城来!”
面对嚣张跋扈的詹关,丁阳云脸憋得像个灯笼一样通红,险些就爆炸了。
依祁时见之命,他该是听从对方吩咐的,但眼下他无论如何都动弹不了。
憋屈,太憋屈。
下马卸甲还要赤足前行?他们身上这锦衣罩甲代表得可是堂堂兴王府,谁见了不得礼让三分?怎么眼下非要让这口无遮拦的老匹夫生生羞辱不可?
见他气得发抖,一旁副官打马上前凑近两步,沉声劝道:“丁百户可切莫再与这厮斗气,如此怕是正中了对方下怀。”
丁阳云盛怒之际,一听这话,心里登时澄明了几分。
是啊,詹关这话说得好生奇怪。就算他对小兴王祁时见不施君臣之礼,也当敬之,怎么那话里话外处处都是棘刺,好像是要故意激怒他们一样。
丁阳云倒吸一口冷气。莫非城上那人并不只是对他丁家不满?
想到这里,他微微偏头,吩咐副官:“快派人去通知殿下。”
“是。”
没消几句话的功夫,队伍尾端就撇出一个马头,一声“驾”催开了马蹄,朝城门相反的方向疾驰而去。
詹关居高临下,看得仔细,不禁哂笑:“通风报信啊?也罢,就让本官看看,你们能请来什么‘援兵’。”他似是很有把握,干脆抄手抱臂,静观其变。
詹关心中所想,不管对方“请”来的是谁,对他而言,就只会更增加兴王蠢蠢欲动起兵造反的嫌疑。
京中圣上不豫,正是紧要关头。稍有个风吹草动,就会酿成大祸。他詹关忠心向主,断见不得有人乘间抵隙,兴风作浪。
什么无为教逆贼?依他看,这些时日里的是是非非,各种不太平,到处都脱不了兴王府的影子,定然是有猫腻深藏其中。
先是宁兴学,再是叶泰初。两人都是在安陆府城极有分量的人物,怎么就一个接一个地遭灾,没得不明不白?犯人迟迟抓不到,线索问就是没有。抓了丰山寺的和尚,审过后莫名其妙给放了。又抓了张记船行的船工,还没审就被劫走了,最后府衙牢里只绑进来几个身份不明的角色,死不开口。哪有这么多的蹊跷和巧合?要说跟朝中动荡没有关系,打死他也不信。
詹关眯着眼睛噙着笑,觉得自己此刻头脑清明,聪明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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