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祁时见突然就朝自己人发难起来?
少年像是给他解答一样,开口道:“丁参戎是贵衙门的人,本王不便代劳。丁阳云便予你了,詹掌印既然觉得丁氏父子可疑,那便请直接捉拿讯问。正巧,本王也想知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话音落,对面跪伏在地,看热闹不嫌事大的陈治陡然爆出大笑声。
“好好好!好一步当断则断!小千岁聪颖绝伦,机敏过人啊!”
让疯和尚这么一点,詹关才反应过来,察觉祁时见是把罪责推给了丁良则,自己脱身出来,打算来个一问三不知。若是他顺着马车真的查出什么,祁时见就当自己全不知情,一切都是丁良则擅作主张,他也不能把人怎么样。
这个疯和尚的话作不得数,也就证明不了马车里的人就是祁时见在驿馆中私会的人。
詹关本以为自己找到了一条康庄大道,谁知才踏了一步,就进了死胡同。
可这事儿没完,他要是折在此处,颜面何存?
男人一挥手,裹着怒气吩咐道:“去把丁良则拿来!”
手下人得命而去。这瓮城中央的空地又变得如死水一潭。
祁时见稳坐交椅之上,詹关仍旧拿这少年毫无办法。眼下唯有等督院御史到来主持此事,他方能有个交代。
说来也怪,三司衙门就在宏武坊内,算来算去人也该到了,怎么左右都等不见人影呢?
难不成又出了什么岔子?詹关有些心乱,没了底气。
方才派去传话的兵丁终于跑回来了,气喘吁吁。“报副戎!大事不好了!”
詹关一听这几个字就脑门突突跳得疼。眼下他最不需要的,就是变数。“鬼叫什么?有屁快放!”
“是,是!角楼来报,城中走水,走水了!数间民宅被毁!火势危急!”
“什么?”
众人闻之大惊。
“怎么会突然走水了?怎么又走水了?”
詹关这边话还没说完,就又跑来一个传令的。同样面色不善,必定也不是好消息了。
“报副戎——!”
“又怎么了?”詹关怒吼,把对方吓了一个哆嗦。
“永乐坊大火,场面混乱,道路阻碍!御史被堵在路上了,来不得了。”
“狗杀贼的!”詹关大骂一句,“火甲呢?火甲人呢?养那些火夫干什么吃的!”
“火甲,火甲刚刚出城扑火,还未归来呢……”小兵越说越小声。
“报三司知府衙门了没有?”祁时见不知何时已经从椅子上跳起,急着问道。
“报了,报了,可,可人手不足……”
“上城楼。”眼下最重要的就是判断局势,登上角楼了台是最快的法子。
可偏偏詹关不同意。“慢着!”他厉声呵止。急躁恼火叠加数层之后,他对祁时见也短了客气。
“谁人都不准离开!”他脸色扭曲,语出惊人道,“恕下官冒犯,这火起得蹊跷又凑巧,实在可疑,很难让下官不去怀疑,是不是有人要助殿下脱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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