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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知从何而来的小女子如此肆意狂妄,一见面就大呼小叫,詹关心中当然不悦。可观她对祁时见都不甚客气的态度,再加之那白牌的厉害,故而也不好发作,只留了各种猜忌,没好气地回说:“六百余人。”

蒋慎言闻之大喜过望,催促说:“那还等什么呢?请这位官爷速速下令调派人手进城扑火。”

“不行,谁都不准离开此地。你二人既进得瓮城来,便也有一个算一个,皆不准离开。”

詹关无情地关上上唯一通路的大门。他这般强硬的拒绝令后来的蒋何二人大为惊骇。

“官老爷,城里的百姓在受苦呢?”何歧行不敢置信地嚷嚷起来,“什么事能比人命还重要?”

“自然有比人命还重要的事!”詹关瞪圆了眼,“今日若是拿不出个清白证据,都过不得这道城门!全员戒备!”

“你这人怎么蛮不讲理……”何歧行撸起袖子就要上前与之争执,才迈了半步,就被蒋慎言死死抓住了手臂。后者冲他微不可察地摇了摇头,视线向上飘了飘。

何歧行寻她意思抬头看,吓了一跳。曲城上方原本守备的兵丁竟在一声令下全部搭弓上箭,兵甲摩擦“哗哗”作响,立于垛墙之后虎视眈眈。

年轻仵作见数百箭头指着自己,也不禁熄了一半斗意,化成火气憋在了胸口。暗自腹诽道,这人真是疯了,连祁时见的面子都不给了,今日历了一劫又一劫的,没成想竟还有更厉害的等着自己,真是流年不利,怪不得真人一再说,此行多磨难。

詹关手下的军兵一戒备,护卫军就立刻抽刀出鞘了。毕竟谁也不是软柿子,干等着任凭乱箭穿成刺猬这种荒唐事,哪里肯呢?再看玄衣卫,虽然个个面上冷静如常,但也不知不觉中已然围护在了小主人的身边,只等一道口令,甚至一个眼神。

双方登时剑拔弩张。

祁时见并没管教自己的人。说句实话,连他也忍不住要动了杀之后快的念头。

可一丝动摇后,他察觉到了危险。詹关显然是个犟种,不见棺材不掉泪,可他并不是个蠢钝鹅头。搞不好,他这番强硬压制就是为了打破僵局,逼迫祁时见下令动用武力突围。

若到那时,什么神秘起火,什么无为逆贼都统统不重要了。一旦刀兵相见,那祁时见就等同坐实了结党营私起兵造反的罪名。

对詹关,是十拿九稳的筹码。

一时间,瓮城中寂静无声,只有阵阵狂风鼓动旗帜的聒噪。不过,此处静得诡异,别处却喧嚣非常。

詹关忍了又忍,终于爆发,斥问道:“怎么如此吵闹?谁人喧哗闹事?”

内城门的守兵报说,是城中百姓起了恐慌,吵着要求打开城门避险。

竟然已经到了引起骚乱的程度?那火势究竟何其之大?

詹关一听,心中顿时慌了。偏脸上还要硬撑,撑得脖颈青筋暴起。

“不准开门!谨防有心术不正之人趁乱起事!”说这话时,他眼睛紧紧盯着祁时见。

蒋慎言忍不住插嘴讲情:“城中起火,必然是火势险峻,百姓才会惶恐不安,此时再见城门紧锁,军兵戒严无动于衷,只会加剧骚乱。待沸水溢出之时,哪里还需什么‘心术不正之人起事’,自然就会一泻千里了。请大人三思而行,民生为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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