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胆大妄为”好像在蒋毓面前从来没起过作用。
谢朔匆匆瞪了仲睿广一眼,嗔怪他将事情捅到了凤翔宫,而后赶紧提摆小跑着迎上前去搀扶蒋毓。
仲睿广也面露委屈和畏惧。蒋慎言观其模样,倒不像是他派人通风报信的。既然内外管事都没有报告,那不出意外,必然是蒋毓在某处安插过眼线了。不必他们知会,自然会人暗中呈递消息。
行至眼前,众人皆跪,校场上俯身一片。
没有祁时见当家,这个女人便是不容置疑的所在。
蒋毓居高临下地瞥视蒋慎言与仲睿广,问道:“我儿被围困城门,如今不派增援,反而调人去救火?若出了事你们该如何交代?”
仲睿广一听,蠕动了嘴巴,犹豫着谏言道:“王妃殿下舐犊情深,可赞可叹,但……以下官之见,小殿下遭围定是与行都司起了什么误会,在误会解除之前,出兵怕是会造成反效果。”
“笑话。”蒋毓的冷言从仲睿广头顶浇下,让后者即便面朝黄土,也能清晰感受到自己此刻正被那对凤眼盯穿了脊梁。
“哪有什么误会?依本宫看,分明是有人在詹关耳边吹了什么妖风。詹关那人心气高傲,头脑简单,就容易认死理。他向来不太管事,都交由手下人处理,怎么今日偏偏就勤快起来了?”
蒋慎言闻之倍感意外。蒋毓久居兴王府,足不出户,却耳聪目明,没想到城中各处消息十之八九都没逃离她的掌握,实在不得了。
蒋毓偏头对自己的婢女下令道:“你去指挥使府传本宫口谕,把詹关的妻女请来,就说本宫新得了绣样,要请她们同鉴。”
这是,要用质子威胁詹关?
蒋慎言从未想到还有这招牵制对方,蒋毓却脱口而出。
婢女得了命令,匆匆转身而去。
这个法子虽狠辣却有效,只是不能解燃眉之急。蒋慎言见众人商议结果偏离了重点,不由得心急如焚。永乐坊的大火还烧得旺呢,每迟一刻,都多一分不可估计的损失。
女郎把话在喉咙里来回滚了好几遍,深深呼吸,才硬着头皮吐出来。
“禀王妃,千岁将信物托付小人,催小人急报传令,是殿下宽厚仁德,深怀天下大义,将百姓安危置于优先,望王妃殿下明鉴,允小人带兵出府救援。”
说着话,她将祁时见的骨扇捧过头顶,希望能以此说服蒋毓。
仲睿广又怕蒋毓坚持出兵,忙着进言道:“殿下三思,切不可再轻易调动护卫军,落了拥兵自重之实。”
蒋慎言等人俯身在地,谁也不敢再未得允许的前提下随意抬头,故而也看不见蒋毓的脸色。但通过这不长不短的沉默看来,对方必然不高兴他们的发言。
“谢朔。”过了一会儿,蒋毓才开口。
老宦官被突然点名,吓了一抖,赶紧低头应“是”。
“你如何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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